陆潺听后,心下一沉:“是吗?”
“我查查,”年轻少年拿出自己的智能手机,点了点,“啊,要一千多。”
一千多。
陆潺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和姐姐说的“几十块”“零食”完全不一样。
年轻少年十分好奇:“这不是你家长买的吧?”
陆潺沉默不语。
他把这个盒子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里,还落上了锁。
“啧,神神秘秘地。”年轻少年咂舌。
陆潺没有理会他的不屑,平淡地说了句:“路和,这件事还请不要说出去。”
而叫路和的年轻少年听到陆潺的请求,眉头一皱,觉得这事真的有什么古怪。
不过他很体贴自己的朋友,没有再深究,只是说道:“没问题。”
于是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等到上完晚自习,宿舍熄灯的时候,陆潺躺在床上,才开始琢磨今天和钱音见面的事。
想到钱音,他就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三年多前,他与钱音分开,被妈妈带回了她的家。
和陆凯离婚以后,他的妈妈不能再做一个全职家庭妇女,就不得不去上班。
所以她接回陆潺后,要上班,要带孩子,还要处理陆凯的事,平时的心情就比以前还要差得多。
于是当她得空在家时,她为了发泄自己生活的压力,就经常拼命打骂陆潺。
陆潺因此浑身是伤,他觉得这样的生活压抑而痛苦。
可是,他还是都忍了下来。
因为,每次他感到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想起和钱音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那回忆的温暖满溢他的心间,成为他的心灵支柱。
他很希望能再次见到她。
可是,当他找了个机会,好不容易偷偷去到她的公寓时,敲开那家的门,却发现那里已经换了租客。
那一刻,陆潺的心都凉了。
钱音就这么彻底地消失了,就像一场梦境一样。
最后,他只能通过不停地绘画她的容貌,来保持自己的记忆,坚信那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那些画被他不断地画出来,又不断地撕碎,只为了不让妈妈发现。
就这样,苦难的日子不断升级。有一次,陆潺的妈妈闹得比较凶,不仅打陆潺,还把家里的东西到处扔,一边扔一边尖声骂人,以至于邻居们都很害怕,就报了警。
当警察赶到时,就见现场一片狼藉,他妈妈仍在歇斯底里地发疯。警察费了好大功夫去制住了她,然后将陆潺送到了医院。
陆潺伤得有点重,在医院里面昏迷了很久。
不论是警察还是医生,都觉得这孩子真的很可怜。
而当他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发现病床前面坐着一对陌生的老人。
两个老人都用复杂的神情看着他,告诉他,他们是他的外公外婆,是警察联络他们来的。
陆潺心里有些惊讶,他从未看见他妈妈有什么亲戚,还以为他妈妈也和他爸爸一样是个孤儿。
但是这对老人说,他妈妈年轻的时候与他们大吵了一架,就远嫁北城,拒绝和他们联络。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有个这样的儿子。
现在看到他,真的是百感交集。
陆潺躺在床上,声音微弱:“那我妈妈……现在在哪里?”
两个老人均一脸悲恸。
其中那个老爷爷脸上颤抖了一下:“你妈妈,被警方怀疑有Jing神问题,送去了Jing神卫生中心,确诊了。”
陆潺心里震惊。
而且,由于他妈妈有暴力倾向,就被强制关在Jing神病院里面。
而现在,他的监护人就是眼前这对老人了。
两个老人在北城处理好一切事务后,就带着陆潺回到了他们住的家乡。
就是南城。
他的妈妈也转移到了南城的Jing神病院,继续管制着。
陆潺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只是有预感自己的生活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确没想错,来到南城后,他的生活有了极大的转变。
陆潺的外公外婆不想再这么失去一个亲人,就十分珍惜他,对他很好,从不打他骂他,有什么他们觉得好的东西第一个给他安排,他生病了也会贴心照顾他,没有一分怨言。
而他们知道陆潺喜欢画画以后,还专门给他报了一个画室,让他随心所欲地画画。
这让陆潺受宠若惊,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什么美梦。
他终于感受到了亲人对他的关爱。
于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他吃好喝好,个子一下子就长得很高,整个人也渐渐开朗了起来。
他在南城读了初中,一开始还畏畏缩缩,不肯接近其他的同学,可是慢慢地,他也能和同学们正常交流了。
他的生活变得很快乐,很幸福,就像正常的小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