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从忆是被开阳唤醒的。
他闭着眼哼哼两声,握住开阳的手,道:“开阳,如今什么时辰了?”
开阳叹口气,道:“侯爷,已快到午时了。再不起来,就该误了午膳了。”
从忆蹭的坐起,道:“午时?我竟睡到了午时?我昨夜究竟做了什么,竟睡得这般沉?”
话一出口,他立刻就后悔了。昨夜那荒唐的一幕幕, 倏的兜上心间——自己求着那yIn魔cao弄自己,自己趴在墙壁上,明知开阳就在另一侧,仍是不可抑制的发出声声浪叫……
也不知,开阳有没有发现?
这么想着,从忆有些忐忑的望向了开阳。
开阳倒是一脸平静道:“侯爷,开阳这两日赶路赶得有些累,昨夜早早睡下,睡得太沉,今日也起得晚了,故而没能早早唤醒侯爷。”
这么看来,开阳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从忆这才放下心来,又道:“唔,我……我估计也是赶路太累了。对了,师尊呢?师尊也……起晚了?”
不知道那yIn魔有没有好好戴上面具,让师尊回来?
开阳一面为从忆更衣,一面缓缓道:“是了,鹤先生方才来找我,说他有急事,需得离开个两日。让我们在渠洲城等等他,待他回来之后,再一同乘船。”
从忆眉头轻皱,不再多问,心里却是极其疑惑:师尊究竟有何事?似乎,上次那yIn魔按着自己干完之后,师尊也是到了第二日,才出现?这背后……难道有什么原因?
不过,从忆也知道,师尊的诸多事情,任凭自己想破脑袋,怕也想不明白,索性暂时不去想了。
待洁面更衣完毕,从忆便由开阳陪着,去客栈楼下用饭。
到了厅堂,从忆才发现,今日客栈之中,格外热闹。且往来之人,男子衣着挺括,女子簪花戴彩,个个脸上红粉扑扑,眉宇间笑意盈盈。
从忆大为好奇,忙唤来小二问询。
小二知道开阳出手阔绰,因此格外热忱道:“两位客官,都是临安来的吧?今日啊,可巧赶上了上巳节。这渠洲城的上巳节,和临安城那冷冷清清的过法可不一样。我们这里,年轻人都会打扮好了,约着心上人,去渭水边踏青放歌,饮酒作乐。您两位啊,若是有时间,定要去渭水边看上一看,特别是晚上,大家把河灯放出来之后,那叫一个漂亮,嘿。”
从忆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今日已是三月三日了。这上巳节,在临安城算不得大节日,也没什么人在意,没想到在这渠洲城,倒成了年轻人出门相会的好日子。
从忆原本想着,没必要去凑这个热闹,但当他瞥到开阳打赏小二,又嘱咐小二另送些热茶点心来时,又有了些别的心思。
从忆心道,这离开临安城,已有些日子了。师尊和自己皆有武艺傍身,连日奔波也不觉疲累。可开阳只是一介书生,既要同我们一道赶路,还要分心照顾自己,实在是太过辛苦。如今,难得有两日空闲,何不趁此机会,带着开阳游览一番?想来开阳,也从未离开过临安城吧。
如此想着,从忆便笑着对开阳道:“开阳,晚上若是没什么事,不如一道去河边看看?”
开阳愣了下,似乎没听清,待从忆又问了一遍,方才露出笑意,道:“开阳自然愿意陪着侯爷。”
到了入夜时,从忆才推开房门,开阳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开阳仍是一身墨蓝长衫,只在腰间系了一条暗纹缀白玉锦缎腰带,乌黑头发也用同色镶白玉发带系住,更衬得他气质温润,整个人如暖玉生辉。
见了从忆,开阳笑道:“侯爷,我方才看了下,外面当真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侯爷可要小心些。”
从忆失笑道:“好好,总管请放心,从忆定然不会走丢的。”他一面说,一面和开阳并肩朝外走去。
果然,整条街上的客栈、酒楼都挂出了灯球,另有说书的、唱戏的、弹琴吹箫的,挤挤攘攘,喧哗笑闹,挤得街上是水泄不通,处处人头攒动。
从忆惊讶道:“这架势,竟能和临安城的元宵节比上一比了。”
开阳点点头,并未答话,只是牵过从忆的手,紧紧攥在手里。
从忆心中一暖,暗道:开阳还是当我是小孩儿呢。说起来,少年时的元宵节,进宫陪过外祖母之后,也是由开阳这么牵着我,在临安城里看花灯。
这条街走到底,就是渭水边了。只见江水上,载着灯火通明的几艘大船,船上有数位身形曼妙的歌女,或擎着花环,或握着柳条,在船上翩翩起舞。江面上,另有无数河灯,做成各种形状,沿着水流蜿蜒浮动。
江岸边,尽是青年男女,或并肩低语,或携手相看,真正是春意融融,情意荡漾。
从忆由衷叹道:“如此盛世,甚好。”此时,开阳已站到他身后,胸膛贴着从忆的背,未发一语,却让从忆隐隐觉得,身后是一座山,无时无刻不在守护着自己。
从忆心中暖意更甚,正要开口,却闻见空气中,飘来丝丝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