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以后,我开始生病。
赵家的医生们守候在卧室内,将各种仪器放在我身上测量,结果当然查不出什么,因为我本就是装病。
赵钺让人把我送到医院接受全面检查,我把大大小小的体检项目全部经历个遍,包括HIV。这是我的心病,那一日瘾君子的针头、白隽对我做的事,都可能传播病毒。
好在结果良好,我的身体器官没有问题,只是体质虚弱,伴有中度抑郁倾向。
我跟赵钺提出要去泡温泉,他说好,我又说想去远一点的地方散心。他犹豫后,让助理去联系北海道的合作商,订下去登别温泉的日程安排。
当时我和他坐在露台,他捞起我的一缕头发:“阿净的头发浮在温泉上时,肯定很漂亮。”
我玩着一朵金盏花,平静地说:“你陪不了我,你不是有IEEE国际峰会要参加吗。”
他凑过来,从下方歪着脸打量我:“生气了?嗯?”
这些天我已经装得很累了。竭力克制远离他的冲动,我睫毛低垂颤动,轻声说:“没有。”
他果然高兴起来,长臂一展把我扣进怀里:“让你受委屈了。不过……这说明你心里有我。”
我懒懒地揪着花瓣:“一直都有,没变过。”
“不,变了。”他逼我抬头看他:“你的头发留长了,看我的眼神不是以前那样,而且……”
他的手掀开衣角,直接摸我腰rou,眼中是深深的欲色:“我问过医生,你的病情不会影响房事。”
我跟他很久没做过了,应该说,这一年我都在抗拒他。
“阿净,阿净。”他的手肆意游走,将我的衣服推上去,露出半截腰身,他张开手指丈量着“瘦了,真可怜……让老公疼疼你,好不好?”
睡一场就能打消他的怀疑,安全逃离,可我偏不愿意。我问:“我为什么要留长头发,你不知道吗?”
赵钺的眼里透出点疑惑。
我偏着头,把手插入鱼缸,花瓣在荡漾水波中散开。“因为陈栖雪啊,我这样是不是更像他了?”
赵钺愣住,我收回手,shi润的食指划上他眉毛:“我知道你喜欢他,他很美,你跟他上床了,对不对?”
“阿净……”赵钺急急抓住我的手指,我不给他留任何辩解机会:“你跟他上床了,阿钺。开心吗?”
“谁跟你说的!胡扯八道!别信,阿净,你要相信我……”
没有谁跟我说过,是我自己猜的,看来是猜对了。我心中冷笑,除了陈栖雪,不知他在外面还干过多少人。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阿钺,你觉得出了那种事后,我们还能跟以前一样吗?他是我表哥,赵钺,你们……”我的手开始颤抖,下唇也被自己咬出血痕,全然是Jing神崩溃的前兆。
“我跟他没有!阿净,相信我!我只有你一个,我永远都不可能背叛你。”他的欲念彻底冷了,低头查看我的情况:“别咬了,出血了。阿净,不要胡思乱想,你只要相信我一个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这就是赵钺,大男子主义,控制欲极深,出轨后死不承认。我虚弱地喘息:“让我出去吧,求你了,我在这里透不过气。”
两日后,我从章谊机场出发,乘坐包机前往东京。
同行的还有副管家康新,两个妹仔,一个医生,三个医护助理。助理们面孔温和,其实都是身强力壮的保镖。
我披着毛毯靠在座椅内,闭目养神,等飞到南海上空,开始表现出眩晕、头痛的症候,我不停问到哪了、还要多久。
随行医生给我做检查,喂我敏克静(晕机药),我越发作妖,似乎真的突然犯病,把所有人搅得心神不宁。康新电话请示赵钺,是否需要返航。
我在这头哭闹:“不要,不回去,阿钺,我不要再坐飞机了,晕机好难受,我感觉要难受死了,但我还想、还想……出去玩。”
赵钺对我正心怀愧疚,只是舍不下面子来哄我。电话那头静默片刻后,他说:“康新,联系备降机场。”
下午一点,飞机在管制员的调度下改变航道,绕圈放油,减轻重量,紧急备降香港机场,通过边防检查后,我终于进入香港境内。
康新满是歉意地说:“陈少,仓促来港,准备不周,恐怕要暂时委屈您,浅水湾也有不错的温泉,大少爷正找人给您安排。”
“没事的。”我几乎要掩不住抖擞的Jing神,低头说:“是我麻烦你们了。”
“其实大少爷不希望您待在HK,最近不太平,您不要自己出行,我们会一直保护您的安全。现在先去酒店休息。”
我在康新他们的密切监视下进入酒店,腕表上显示的时间是下午2:39,这是一月的第二个周六,不知道聂甹悠还剩多少耐心。
正思考如何摆脱软禁,赶往太平山,康新忽然对我低语:“那边似乎是白家公子。”
我猛然抬头,撞上白隽的视线,他拽着行李箱横穿大堂,直直向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