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陈净,陈家的小少爷,妈妈是陈家上一辈的二小姐,嫁给陈家的保镖,也就是我生父。
他们的婚姻受到诸多阻挠,但我妈妈天真的相信爱情,直到我三四岁时父亲染上赌瘾,他家暴,偷钱,不敢回国,死在了澳门赌场。
妈妈身体不好,常年住在瑞士的疗养院。留我独自在陈家长大。
人们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赌鬼的儿子肯定是小赌鬼。
陈家人不会当我的面说,也没有苛待我,他们给我配女佣,供我上名校,用丰富的物质淹没我。但我知道不一样的,这不一样藏在轻蔑眼神、窃窃私语、视而不见里,藏在日常的点点滴滴,没有人真的瞧得起我,没有人真心喜欢我。
后来我认识了凌歌,他家送他来这里读初中,买下陈家隔壁的别墅,那时候我们不过十一二岁,还是小少年,我觉得他对我真好。
有一年妆艺大游行,保镖开车,护送我们一群小孩儿出去玩,路过棋牌室,陈栖雪想进去看看,我和陈栖莹不感兴趣,孩子们之间产生分歧,司机不知道是否该停车。
二妹妹陈栖媛劝我:“去玩玩嘛,那里面打牌搓麻将,什么都有,你肯定会喜欢!”她笑容甜美,看向凌歌:“小净是我们中最有天赋的,他呀,基因好,玩牌肯定一流。哦,凌哥哥还不知道为什么吧,因为他爸爸……”
陈栖媛在凌歌耳边低语一番。那时她还小,已有淑女作态、高超手段。我坐立不安,紧张地偷看凌歌。
他总穿白衣,气质朗朗,我想若是纳喀索斯(水仙少年)不再悼影自怜,而是进入雅典学院读书,一定就是这副模样。
我怕凌歌听过我的身世,会冷冷笑我,哪知他面色不改,问我:“你想试试围棋吗?我可以教你。”
这不只是一次好心解围,他绝无戏言,真的开始手把手教我下围棋。他那时就已是业余六段,教我“妙算嘉谋,斜飞正跳,万变皆归一”,领我“忘忧清乐在枰棋”。
凌歌的聪睿远超于我,却愿意向下兼容,与我平等对话。他的思想像一片渊博的海,任由我在其中遨游。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我时刻都想看到他,听到他,他身上的一切都如此迷人,连我在他身边呼吸到的空气,都比别处更清冽。
凌歌这么聪明的人,自然能察觉到我的心意,所以他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他喜欢哪种人,是陈栖雪那种,真正的贵族美人,那是我拙劣的伪装远远达不到的,跟他们比起来,我永远都是涂脂抹粉的小丑。
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我从未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凌歌之于我,如同洛丽塔之于亨伯特,他是我的生命之光,前路之引,只要看他一眼,便觉得世界上的所有夜路都灯火璀璨。
从十二岁到二十四岁,我爱了他整整一个轮回。
而凌歌没有辜负自己放出的话,他一直在靠高智商谈恋爱,从陈栖雪,到出身名门望族的世界小姐,他用最优化算法筛选出符合他要求的人,直接,准确,一击而中。
他从不会为我停留。成年后他与我渐渐疏远,当我选择科研,在人生路上努力追赶他时,他从没有回头看过一眼,他不会停下来等等我。我们很少联系,真正做到了君子之交淡如水。
我像世间所有舔狗,在暗处想他恋他,窥视他的生活,我每天用小号浏览他的Instagram、Twitter、Facebook,企图用蛛丝马迹拼凑他的生活全貌,他离我太远了。
可能是因为他长期的冷漠,也可能因为他跟一位名媛将要订婚的绯闻,更可能仅仅是因为我累了,二十四岁的某一天,某一瞬,我面色如常地拿起手机,接连注销几个社交网站的小号,将名为凌歌的备忘录彻底清空。
长长吐出一口气,我抬起头,看见骄阳灿烂,草木葳蕤,成群眷侣坐在花伞下吃冰淇淋,那是赤道北的四月天,世界很大,我还很年轻。
然后我就遇到了赵钺。
他真是一个与凌歌完全不同的男人,英俊得有些野蛮,浑身充满烟火气。
我曾沾沾自喜地想过,自己是攒了多少运气,才又遇见一个他。
现在我明白了,是八辈子霉运。
我认识他时以为他是卖羊rou串的,跟他称兄道弟,半年多以后我才知道他是赵家大公子。
赵家之前错误判断形势,造成政治失误,赵钺被抛出去顶罪,他从家族企业卸任,借出柜之名流落在社会上。
当时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他还有点闲钱,给我开了一家药物研制公司,借我们名字的谐音,取名竟越公司。
我继续开展在国立大学读本科时的研究项目,干细胞治疗。
干细胞研究在全球大热,于临床、医美行业上前景广阔。当时竟越的主要盈利点在干细胞回输,这是一种高级美容项目。
从理论上讲,间充质干细胞的分化、归巢,分泌生长因子等功能可以新生活力细胞、修复受损细胞,替换坏死细胞。
我们把事业一点点做起来,赵钺是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