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院门口的广场上,一尊雕塑全身涂满廉价的金粉,只余一块毛巾做裆前的遮羞布。他呈“思考者”状弯腰屈膝,右手托着下颌,眼神深沉地注视着面前形形色色的人群。
一位体态稍丰腴的女郎走过来,扫了扫雕塑旁边的收款码,付钱——这年头,雕塑卖艺也是要与时俱进的。
“亭亭,咱们来合个照吧。”女郎对同伴说道。
她的同伴纤细高挑,面容清丽如姣花照水。点了点头,他任她揽住自己的胳膊,望向翻转过来的手机镜头。
“咔嚓”,她们身后的雕塑也不再思考了,突然站起来挤入镜头,惊得女郎的同伴花容失色,仓皇躲开时叫了一声,女郎则哈哈大笑,哎呦哎呦笑着直不起腰。
活体雕塑,与其说是谋生的手段,它更像是一种行为艺术。
王尔德的剧本《莎乐美》讲述这样一个故事:希律王绝色无双的继女莎乐美爱上终生禁欲的圣徒施洗约翰,在遭到狱中的施洗约翰无情拒绝后,她化爱为恨,跳出一支七重纱舞,成功诱惑希律王杀掉施洗约翰。结局,莎乐美捧住银盘上爱而不得之人的头颅,欣喜若狂地留下一个血腥的亲吻。
今天晚上在剧院上演的芭蕾舞剧,就是根据这个剧本改编的。
二楼就是贵宾包厢,从这里可以直接近距离欣赏舞台上的表演。外面铺着厚厚的地毯,任何人走在上面,都像猫儿一样落足无声。
柏松鹤到场时,芭蕾舞剧已经结束一幕了。也是奇怪,只是一个多星期没见而已,离魏亭所在的包厢越来越近,他居然有点紧张,跟毛头小子去见分别已久的心上人似的。
尽管心里觉得好笑,经过旁边可以折射人影的立牌时,他还是忍不住放慢脚步,看了看自己今天的装束是否得体。
芭蕾舞剧开始之前,白太太和魏亭磕会儿瓜子,聊了会天,说出去上厕所后就再没回来。
魏亭有些不安地给白太太发消息,她只回复称自己没事,让他安心看演出,演出结束后再会合。
光影Yin暗混乱的舞台上,扮演莎乐美的舞者踮起脚尖,伶仃又轻盈地旋转着。融合了现代舞的芭蕾舞步灵动又色yIn,充斥着绝对纯粹的爱欲和仇恨。
晃了晃旁边的茶壶,魏亭发现里面没水了。视线根本离不开舞台上的演员,他头也没回地招了招手:“没水了——”
出示自己的门票,柏松鹤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从门口的服务生那里接过新的茶壶。
“您好,水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魏亭立刻回过头。见男人长身玉立于门前,他惊喜万分地站起身来:“你不是没空吗?”
“本来是没空的,”见到他笑,柏松鹤也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为了来见你,怎么都得把事情提前做完。”
“啊……那还是工作要紧,也别太累了。”
“没关系。闭上眼,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嘴上问着,魏亭还是乖乖地闭上眼睛。
手腕上贴来一串冰冰凉凉的触感,魏亭正想睁眼,又被柏松鹤及时阻止。
最经典的七重纱舞开始了,妖异魅惑的现场奏乐响起,遮掩住包厢内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只听柏松鹤打了个响指,魏亭眼前一黑,再睁开眼,就看到面前是一个造型Jing美的蛋糕,上面插满了五颜六色的蜡烛,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二根。
“不知道你过农历还是阳历的生日,我算了下,农历那天的话我有事,只能先给你阳历生日了。”
“生日快乐。”
烛影飘摇,拭去他眼角晶莹的泪花,他拥他入怀:“答应我,下一次哭,是因为喜极而泣,好吗?”
“……好,”腕上是一串新的黄金手链,感受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他哽咽道:“……好。”
此时,莎乐美脱去第三层纱衣。
不可亵渎的女神终于堕落为饱尝爱憎怨的凡人。
“唔唔……嗯……”
刚关上后座车门,两个人就搂在一起疯狂地接起吻来。像是沙漠中饥渴的旅人,他们吻得都很用力。四瓣嘴唇牢牢贴合在一起,不断变换着方向和角度,让纠缠着的舌头更加热情地深入对方。
“不行……”终于找到换气的机会,已经有些缺氧的魏亭小口小口喘着气,双手绵软无力地抵住情人的胸口:“外面人好多。”
“那怎么办?去开……”
魏亭咬着唇摇头:“我要赶在舞剧结束之前回去。”
“知道了,我的灰姑娘,”柏松鹤看了眼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外面的人看不到车里面,我们动静小一点就行。”
“啊?怎么动静小——”
借着月光看到男人揶揄的神情,他立刻羞涩地止住话音。
“小色鬼。”
赶在他羞恼之前,柏松鹤继续吻他,只是这次的吻比起之前要温柔许多。
男人的吻技太好,就这样被含吮着唇瓣轻轻舔舐,魏亭也渐渐沉溺其中。他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