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砂浆成的小路上剥脱了一些细砂,青苔寄居于裂隙中生长,悄悄散发chaoshi的气味。路旁埋了几盏地灯,将一地蓬草笼成半透明的帷幕。
两种风格迥异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地传来,丝毫没有惊扰到正绕着光源翩翩起舞的小飞虫。夏夜里,小雪仍在洋洋洒洒地下着。
现在是瑞典的下午四点,何凡骞和姚飞羽正坐在豪华邮轮的头等舱里。
迎面吹来的是北大西洋咸涩的海风,粼粼波光里,船尾拖出一条长长的雪白浮浪。岸上北欧风格的民房在后面变得越来越小,最终像一个个五彩斑斓的风车,点缀在哥德堡最繁华的港口。
见何凡骞凝视着自己,姚飞羽晃了晃手里的Absolut Vodka,笑着说:“坐完游轮,我们就去Konstfack逛逛吧,我以前在那里进修过。”
成年后,何凡骞再遇姚飞羽,是在自己家的花园里。那时的姚飞羽穿着朴素整洁,背上却背着一个LV的古董包,里面满满当当装着他的画具,还有几袋速溶咖啡。
一夜之间失去了几代人用不着攀附谁的底气后,贫穷会令人变得窘迫,变得畏畏缩缩。姚飞羽的眼里分明已经没有光了,看到何凡骞站在家门口的台阶上,他有些拘谨地说:“请问,您是这家的主人吗?”
现在,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虹彩深似紫渊,连背后的蓝天碧海似乎都黯了黯。露水一般短暂的赏味期似乎又回来了——而自己如今,金钱,地位都尽在囊中,再也不会像年少时那样,因自卑而固步自封,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何凡骞这样想着。
瑞典比国内慢6个小时,算了算时间,现在国内应该是晚上了,何凡骞调出手机里的远程监控。
屋里没开灯,但是红外摄像头足以将漆黑的室内一览无余,画质也相当高清,他看了好几个房间的摄像头,发现两个人都不在家。
这么晚了,他们去哪了?要是彻夜未归……
就在这时,大门开了,魏亭和柏松鹤一前一后地走进玄关,丝毫没有察觉到暗处里,有一双Yin鸷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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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亭弯下柔韧的腰肢,一只脚轻轻抬起,他解开鞋上的搭扣,只见玉白足跟后一抹粉光致致,随即就听到鞋跟叩击地面的声音。
脱完一只鞋,赤裸着的情色之足并没有直接平踩在地面,而是踮起脚尖,绷起的足背和小腿线条秀美至极,宛如玉瓶般玲珑。
似乎浑然不觉身后的男人看他脱鞋看得入迷,脱下另外一只鞋后,魏亭拉开鞋柜,两指勾着系带,把鞋整整齐齐地放进去。他不怎么穿高跟鞋,何凡骞放鞋又总是乱放,常常跟他的放混了。一双双款式各异的鞋里间或夹杂着几双大了几码的男鞋,如同警钟一般,提醒着他今晚背着丈夫做了什么离经叛道之事。
发觉魏亭站着半晌没动,甚至开始转开暴露在自己身前的背脊,柏松鹤才回过神:“这么多东西,怎么放?”他晃了晃手里一排袋子,原木纸浆摩擦着沙沙地响起来。
“先放地上吧,等会我挂去衣帽间。”
柏松鹤温柔又克制地说:“好,那我去洗漱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睡。”
今晚的表白,以及餐桌下的偷情,实在是冒险之举。但是他也知道像魏亭这样的人,要是不趁着氛围正好一举挑破平衡,步步逼他不得不直面自己的感情,魏亭只会一直缩在原地,像一块埋下火种的冰。
他今晚Jing神紧张太久,也是时候让他放松了。追求之道讲究有张有弛,既不能一味的顺从,也不能过分强硬,这样才能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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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什么好东西呢?这么投入,我也要看,”姚飞羽作势要伸头看他的手机屏幕,何凡骞一下按上锁屏键,屏幕就熄了下来。
“不给看算了,”姚飞羽一脸悻悻地坐回去:“等会儿下面甲板上有歌舞,我们一起去吧。”
想起刚刚看到的画面,两个人之间举止并无不妥,说话语气也正常。之后魏亭就去衣帽间里收拾东西,而柏松鹤回到他自己住的客房,取下挂在小阳台里的换洗衣服。
对看这个男人洗澡可没什么兴趣,何凡骞暂时安下心,随姚飞羽拉着自己的手,一起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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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卧室的门被自己咔哒一声锁上,魏亭才靠着墙放松下来。
这样的一松懈,也许是葡萄酒与生蚝的催情效果作祟,迟来的发作令血管舒张起来,血流紧随着加快chao涌一般的速度,让他的面颊染上一片酡红。
背后是蒂芙尼蓝色的古典墙纸,花鸟图案优雅且Jing致,他渐渐觉得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只白头翁。藤蔓纵横交错,交织成网,细长的枝条缠绕上来,就有尖锐的小刺划破娇嫩的皮肤。起初是痛的,但是很快,炎症因子发挥作用,在近乎受虐的快感里,他觉得自己由内到外都烧得厉害,连冰凉的墙纸很快都被自己的体温捂得发热。
chao水一般的欲望将起未落,水分为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