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瑀聽見了丈夫那深沉穩重的嗓音後,開始哽咽了起來,她無法說話,只是默默啜泣著,心裡的壓力似乎已經將她壓垮,面對自己人生如此巨大的變化,她根本還沒做好任何心理準備。
一開始,是因為想要保護母親與弟弟不受父親的侵擾,所以才接受鄰居的提議去相親,但是對於婚姻,她一直都是不抱任何期望的。
然後閻昊找上了她,沒有絲毫猶豫地就與她閃婚,並且逐漸突破她的心房,讓她心甘情願地交出自己的身心,然後逐日釋放了自己的壓抑,讓自己放心地依賴他在身邊。
現在,在一片錯愕之中,她得知了他是魔族的真相後,更讓她感到深重挫折的是,自己竟然憑空又多了一個丈夫,那個丈夫還是自己丈夫的弟弟。
對她而言,閻毅是個全然陌生的男人,縱使他有一副與閻昊完全相同的酮體,可是他的想法、作風與性格卻與閻昊完全不同。
她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和他歡好了很多次,她把他當成閻昊,在他的衝撞下張開自己的身體,任他縱情馳騁,他和她做得極度瘋狂,不論怎麼推拒都無法阻擋他的侵略。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閻毅,她不熟悉這個男人,也沒有任何過往的交集,她和他之間只有性愛的記憶,可是對她而言,他是個陌生人,如果此刻她接受了他們,就代表著這樣的模式會接著持續下去,她真的可以打從心底接受一切嗎?
而這樣的婚姻,真的會是她想要的嗎?
因為這樣的夫妻生活,是她從未想過的,她的感情不再是單純的兩人世界,而是她從未經歷的三人同行的情感生活。
「別哭,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讓妳在我面前掉眼淚。」閻昊帶著濃濃的嘆息聲說道。
他聽著話筒裡傳來的輕泣聲,眉頭微皺,胸口一陣滯悶。
目前這樣的情況,是他最不樂見的。
他原本是打算在做好萬全的準備下,再找機會跟她坦白一切,就算知道她會生氣、不諒解,但也不至於搞成這樣,當然也不至於讓她如此無措地流淚。
她的人生至今也才過了二十幾年,可是,在她短短的二十多年的時間裡,卻歷經了許多讓她身心遭受創傷的挫折,她的人生並不順遂。
他曾以為,自己會是她人生往後的靠山,卻沒想到,他竟也成了她人生中的挫折之一。
反觀自己的人生,完美得找不到任何瑕疵,如今出現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瑕疵,那便是今日陶昕瑀無助的眼淚。
發現真相的那天,看見她生氣的淚水後,他是第一次感受到無能為力的氣餒,而今天聽見她如此壓抑的啜泣聲,則是讓他胸口沉重得差一點喘不過氣。
這些感受,他從沒體會過。
「妳知道我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可是,我對妳的心妳應該能明白。共妻的事,我不能破壞魔族的傳統,我只能向妳保證,我們兄弟一旦娶了妳,就不會辜負妳,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夫與妻。」閻昊不自覺地默默說了這些話,他沒有發現,這大概是他有史以來說過最多話的一次。
陶昕瑀默默聽著,對於閻昊這樣語氣平淡的保證,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能給她最安心的感受,對於閻昊這個人,其實她私下是極其信任的。
也許是當初在波蘭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國度,受了他滿滿的幫助,回到了台灣,兩人結婚後,他又給了她全然的安全感,讓她對他,有著難以撼動的信任感。
「昊」於是,陶昕瑀終於願意開口喊他。
「我在。」閻昊在陶昕瑀喊他的名字後,沉沉的應答。
「我相信你。」
最後,陶昕瑀還是選擇了自己心底最真實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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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昕瑀坐在閻昊的公寓裡,對面坐著一對身材、臉孔完全一模一樣的雙胞胎,一個坐姿高貴端莊,一個則隨性不羈,兩個外貌相同,個性卻絕然不同的男人,正聆聽著陶昕瑀的敘述。
「他,是妳的前男友?」閻毅語氣有些陰冷,他對她的往事雖然不計較也不在乎,可是,對於陶昕瑀前任來勢洶洶的舉措,他可甚為不滿。
面對閻毅那冷冷的面容與語氣,陶昕瑀有些怯懦地瞄他一眼,沒有隱瞞地點點頭示意。
也許是因為知道了他們魔族的身份,陶昕瑀心裡縱然知道他們不會隨意傷害她,可是,她卻開始忌憚起他們來,魔族不是人類,她對魔族的了解也非常淺薄,與他們之間的相處,她自認必須變得小心謹慎才行。
「兄長,你認為該怎麼處置那個雷宇翔?」閻毅轉頭認真問道。
閻昊盯著陶昕瑀,沒有一刻離開,對於陶昕瑀此時謹小慎微的轉變,沒有任何的遺漏。
「讓僕役去處理,只需要一個咒,將他對於小瑀的相關記憶給消除,什麼事都沒了。」閻昊不急不徐地開口說道,基本上對他而言,這本就不是什麼大事。
「難道不給他一點教訓?」閻毅沒想到兄長竟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