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白均一不会因他折在此地。
却不知天色何时才能好转。
这毒看上去格外眼熟。
苏宸那群人给它起了个什么名字来着?殆心毒。
舒作诚这次真的慌了。
舒作诚胃里难受的很,什么也吃不下。
舒作诚怕吓着那孩子,当即背过身去,对墙而坐,眯起眼仔细观察。他心中不起波澜,正在以一个白药师的身份看待此毒,似乎中毒之人不是自己。在他的世界里,面对此毒,只有是否能解,和如何去解这两个概念。
一番忙碌却几乎无用,没有任何效果。
那孩子突然大口地呕出血来,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大片向外倾流,弄花了他苍白的侧脸,舒作诚怕他因此呛到,急忙挪动他的头部,让他头颅侧歪,再胡乱用袖子擦去从嘴角不断溢出来的血液。
,把满城的烧鸭和肉包都吃空。”
他的手腕开裂出多个小口,周围皮肤已开始腐烂,甚至有大量的表皮开始脱落,露出殷红色的血肉,还有一股子脓血从中流出。他感觉不到此处的皮肉之痛,但伤口之处肿胀之感清晰分明,舒作诚伸手一碰,便有糜烂的皮肉站在他的指头上,牵扯出几根腥黄又掺满血丝的黏糊糊的丝线来。
天公不作美,当日下午便云迷雾锁,大雨滂沱。
舒作诚将一切都看到眼里,知他苦痛难忍,在生死边缘徘徊着,却无奈不得为他承担一分。
此为流灯殿新毒,是半毒半蛊中的一种,中毒之人各个手脚溃烂,面容尽毁,深思不清,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爬。深夜间还会如提线木偶一般,沦为人刃,任由施蛊之人操控。
白均一没跟他客气,没有道谢。
舒作诚恨透了无能的自己,如今他竟然卑微到连一场雨,也能威胁到他的性命。他恨透了面前如磐的风雨,这极似刺耳的声音,像极了上
他说着烧鸭,却偏偏是将一串寒酸的烤枣塞进白均一的手心里。舒作诚从自己身上取下一件外衫,折了几下之后将白均一身后的枕头垫高一层,又道:“这样垫高点儿,你慢点吃,别噎着。”
他心慌意乱,忐忑不安,在此绝境之中,他已使出浑身解数,暂且稳下那孩子的心脏。可他现在过于虚弱,能不能撑得过去,只得靠他自己的命数。
舒作诚想到这儿,露出一股好奇的神色,脸上也一时写满了“这也不怎么样”的鄙夷神采。他这具身体并未察觉有蛊虫入体,并且时隔多日才开始发作,一发作便溃烂至此,可见毒性猛烈。
好在此毒暂时不会传染,所以在他全身腐败,神思失控之前,并不会威胁到白均一的危险。
他坐回原地发呆,觉得手腕瘙痒,伸手一抓,手下黏黏糊糊一片。低头看去,瞳孔一缩,又立即淡定下来。
篝火被淋灭,二人衣衫浸湿却无处取暖,任由凉水泼身,舒作诚带他躲至枣树下,那处只能挡住半个人。舒作诚便揽过白均一半个身子到自己腿上,抬高他的身子,低俯着身子紧紧涌揽住那孩子为他挡住雨水,防止他的伤口浸入水中,二人寻到这个狭小的庇佑之地,苟延残喘。
这是他未曾见过新毒,舒作诚很有兴趣对其展开一番钻研,恰巧此毒又长在他身上,他能从主观的角度体验其威力,何乐而不为。对他而言,试毒如吃饭,一日三餐,这种小喽啰,他即便是有心留意却也难得真正在意。
舒作诚把袖子拉上,面不改色的转回身来。
目前而言,除却带着白均一安全离开此处的其他事,对他而言皆是次要。
舒作诚再度施针,冒险刺了几处凶险大穴,为的是能刺激他的神经,让他的身体自动愈合。
他本以为他二人可以尽快出去,即便一时被困其中,撑上两三日也举重若轻。却不料风云有变,一时之间逼临绝境,竟让他无所适从。
他用封住那孩子几个穴道,发动仅有的内力,护住他的心脉。
再者,殆心毒应该是他在缺月楼的那夜染上的,当时夺剑之人射l来一箭,蹭破他颈间一处皮肉。舒作诚记得剑上有毒,但伤口没有溃损,反而如常愈合。想到这儿,他一只手抚上脖颈,指下伤痂已经掉地差不多了,过几日便无迹可寻。
山缝之间无所遮挡,反而毫不吝啬地接住了所有的雨水,积水成河,他二人困在其中,几乎无处躲藏。
一时之间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山崖绝壁如水帘瀑布,如银河倒泻,浇灌其中。
白均一全身抽搐,面色惨白,唇口大张,呼吸困难浅声低咳着。他身体滚烫,神智不清,一只手被舒作诚牵住渡内力,另一只手紧紧揪住胸口的衣衫,纤细的手指还在不断的抽搐。舒作诚不知道那个孩子会不会下一刻一口气喘不上,便因此毙命。
祸不单行,白均一受寒严重,高烧不退,昏迷之中心疾又起,但护心之药却尽数服完。
白均一心疾发作,平躺只会任他心脏负荷增加,但他肋骨断裂又不得移动,舒作诚只得稍许垫高他的后背,稍加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