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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股无名的怒火压过了欲念之火。
由恶欲与贪婪发酵出的嫉妒在失控军雌耳边窃窃私语:凭什么,凭什么呀?
凭什么……那个旧纪元投影中的黑发蜂系雌虫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教,就能获得阿弗洛狄德的青睐呢?
凭什么,不是我呢?
凭什么不是,富有感情,善于教导,会全心全意爱着您的我呢?
打穿公寓墙壁的第4秒,这个失控的军雌杀死了隔壁一家7口的蜂系普通公民。
一分钟内,杀空了半个楼层。
在城市巡逻警队驾驶飞行器鸣笛赶来前,整个城市到处都在发生相似的事情,巡逻警队分身乏术——断网上交终端的他们根本搞不明白为什么只在五分钟内,全国(此星)就大范围爆发了同族杀戮。
简直不可理喻!!
3
新历主星-都灵。
主星星周-附属星。
半扇区星周-虫族生态星。
虫族半个宇宙都因此刻毫无降帧的全感信息素陷入混乱。
在个体上,最先遭殃的是那些毫无防备的普通公民,他们或是佩戴或是使用能够模拟触感的传感器,在第一时间就陷入了发情期中段的境遇——但这些普通公民雌虫没有马上进入完全失控的暴走状态,身上佩戴或使用的传感器源源不断地流露着金泉甘露,以一种火上浇油的形式维持住这群普通雌虫公民的半崩溃理智。
让他们失去狂躁的行动力,露出无害又颤抖的孱弱之姿,倒在家中,工作岗位,或任何私人领域中,陷入尴尬又无法自持的发情热时刻。
如果不快些得到抑制剂与针剂救助,这些陷入发情期中段的雌虫公民很可能会因为得不到真实交配上的标记体感而产生精神海的波动——当他们的理智掉到一个阶段,他们就会发疯。
星球上一个一个城市因为普通雌虫公民的陷落,城市建筑与各路交通设施停摆。
在个体上,第二个遭殃的是部分基因高阶,休假在家,或是退役后没有结婚的军雌。——这部分军雌处于生理上的壮年期,他们有着比普通雌虫公民更危险的破坏力与对雄虫发情素的抗体能力。
但没降帧过的原始雄虫信息素,只要不在最开始的那一分钟进行针剂抑制抵抗,在随后年轻伯爵逐步拉高的发情信息素里,没有任何新历高阶虫族能够幸免。
这些因各种事宜留在安全星中休息的军雌抗性更高,他们被刺激后,生理上接受过训练的身体保留了大半战力,可在面对提摩西时,精神方面简直和普通雌虫公民一模一样————旧历史光影中的年轻伯爵在长达三个小时的投影中,早已不是“雄虫”这种单一暧昧的标签。
他的魅力不仅是在自身的信息素上,更多是那具完美身躯中,有一颗不自知的心;这颗心并不健全,对情感有反应却又如此懵懂,以至于被伤害时根本不会正确的保护自己。
年轻的伯爵所拥有的东西是新历雌虫们想都不会设想的一切,可这位冷漠的虫族却有一颗如此脆弱的心——他完美无缺的一切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空隙,而这个空隙在这一场投影展现中已经告诉了新历虫族们,这位富有一切,哪怕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也会认真回应情感的伯爵需要的是什么。
是无数新历虫族-雌虫们身上最常见,但在旧历简直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提摩西-伯恩斯是一块原石,切割他,教导他并不需要刀,也许丰沛以柔软的感情就足够了。
投影重现的过去历史信息量只是冰山一角,但就这一点点东西,就已经够新历虫族们捏出符合自己社会常识的迷蒙幻想。
提摩西-伯恩斯也许是冰雪之巅的冰晶,但只要他想,他也能为任何一个存在化为轻柔的春风与甘露。
瞧瞧那个旧历投影中的疑似奎恩的蜂系雌虫吧,他做了什么?他敢做赛利安大公身份做的事情吗?他敢做伊森阿克西身份的事情吗?他甚至不是亲密如贴身执事长的克劳德奈特利;但为什么提摩西会拥抱他,会亲吻他,会对他发出渴求的发情信息素?
还不是因为……这个黑发的雌虫于旧历荒芜的情感沙漠中挖到了在新历虫族眼中(尤其是雄子)不值一提的情感认知。
富有的伯爵在物质上什么都不缺,却像个孩子似的对情感的世界生出征服欲与好奇心:新历的虫族在物质能源上是挣扎求生的难民,可他们的情感如涌动的海,如果可能,他们能让这位伯爵在他所好奇的领域过得像个国王。
旧与新的错位,就像一个遗憾的扣环。
这种遗憾与如果的可能性混合在一起,诞生出的妄想足以让任何一个军雌疯狂——不够疯?那也只会是逃开的这部分雌虫抑制剂打得早。
新历雌虫在情感与需求的畸形非日升月落间养成,这种畸形长达几个世纪,而涌动在雌虫血脉中的不服输与基因让这种畸形的根无法扎实——他们总是在屈服,总是在愤怒,最后折于屈服。
愤怒跪于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