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岁,有人的二十六岁也是这么度过的吗?
是有人在台球桌前,虽然就这么寥寥几个,但也是众星捧月的姿态。李亦行径直走到桌边,扫了一眼:“打得好烂啊。”
岑尧声忍不住拍他肩,笑得更厉害,肩膀都颤动:“也不用这样夸自己吧?”
那个身影都快模糊了。李亦行快速跑过去,嘴里喊着一个甚至他自己都陌生的名字:“李知鸿!”
司机答:“我女儿高烧,还在医院。”
他慢吞吞回到公司,没有之前的心情,窝在椅子上睡了一会儿后,他爸的助理来跟他说,一会儿有别的安排,让他做好准备。
情不自禁,他的手触上镜子。
“走吧。”李亦行果断挥手:“我一会儿自己回去,不用在车上等了。”
所以李亦行又说:“大帅比是真的,他还活过来了,跟我睡觉,还跟我说,不要和你一起玩,说我们俩迟早会闹掰。”
原来你在这里。
一时间低语声都消失,好氛围全让他毁了,这对于其他人来说着实不是一个美妙之夜,中心的男人抬眼望向他,眉目冷峻,目光里毫不遮掩的排斥,不是对人的。李亦行置若罔闻,手里还夹着烟斜靠在桌边,不太正经的姿态,啧啧道:“怎么不打了?”
他原本不太乐意冷费时间,但得知有谁在场后又从地上起身,打电话叫司机送他。
和李知鸿没有见面的第三百六十二天,是一个烟雨蒙蒙的早晨,李亦行去父亲的公司,陪父亲谈完生意后,下楼透气,在潮湿的天气里,他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李亦行喃喃自语什么,又怅然若失。
李亦行别开目光,大清早却疲惫至极的样子:“进了一个山洞,看到一个大帅比石像爱上了,日思夜想,不吃不喝,最后把自己整进医院。”
“在里面打台球呢。”朋友被推开了也不恼,嬉笑着凑上来:“我建议你先别进去,不然也要被拉着一起拍他的马屁,哪里让你不开心了,你们打起来了怎么办?”
到之后才发现司机欲言又止,李亦行皱眉:“怎么了?”
李亦行扯扯嘴角,他想,算吗?我算是在夸自己吗?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和李知鸿没有见面的第一百九十五天,李亦行和岑尧声吵了一架,之后他们谁都没有找谁说话。
……
这方间隙,他才后知后觉发现一件事。
“真的。”李亦行认真地说:“我记得他长什么样子。”
“滚。”李亦行说罢站起身来,朝屋内走去。
我的李知鸿。
司机感谢地离开了,李亦行迈入嘈杂声中,不理会几个小男生小女生亲昵的招呼,找准位置,兀自窝到椅上躺下。
相比外面的嘈杂而言,里面就冷清很多,环境骤然变化这么大,说李亦行一下完全适应了是假的,他甚至还想念外面的吵闹。
李亦行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侧身趴在了车窗边。
和李知鸿没有见面的第三十天,李亦行弄伤了自己的手,出了很多血,他很疼。
李亦行拂开他的手,眼神不动声色扫视周围,坐正了些:“人呢?”
“就是我跟你说的那样。”可是你不信。李亦行摊手:“不信则无嘛。”
“
来也是陌路,中间发生了什么?
岑尧声问:“什么样子?”
他的司机和他年龄差得不算多,只比他大两岁,28岁就有了4岁的小女儿,自己都二十六岁了,连婚都没结,也无怪乎好长一段时间,他爹每天说要给他找对象联姻——
李亦行笑了笑,摇头:“抱歉,认错人了。”
点起一支烟,朋友来拍拍他的肩膀:“看你脸臭的,叫你来玩是要了你的命啊?”
“就我这样。”李亦行答。
找到你了,我的。
前面的话好玩笑,后面的话听起来就有点严肃的绝情了,果然,笑容从岑尧声脸上淡下去,他侧头专注地看着李亦行,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怎么了到底?”
岑尧声果然被这种废话逗笑:“真的假的?”
李亦行只能稍稍去镜前收拾一下自己,抬眼的瞬间,他忽然愣住了。
李亦行忙了一天,晚上好不容易有片刻清闲,却被狐朋狗友叫去玩。
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貌似让事情变得更严重了,岑尧声凑过来一点,还在试图挽留:“到底怎么了?你不要自己生闷气。”
那个人回过头来,他心跳都加速,可是马上又沉寂下去。
和李知鸿没有见面的四十七天,李亦行发现和心理医生对话毫无作用,自己还差点被送进自家的疗养院。
可是他笑得好开心,我一点都不开心,为什么我不开心,他还能开心。
镜子里的男生渐渐褪去了从前的模样,开始飞快地发育,五官越来越趋于一个成年男人,又因为最近的忙碌,眼睛有点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