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愛上同一個女人。」
直到冰獸離開，我都還反覆咀嚼著這句話。
殘陽與沃夫相愛，卻不忘自己野心，扶植菲爾成為魔界之王。但菲爾的力量過於強大，殘陽連帶天界慘遭反噬應該是這樣子沒錯吧？
這種「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全部都要」的女人，到底好在哪裡？
「聽說妳剛才跟冰獸聊了很多。」清冽的聲音帶有一絲的柔和，傅利茲回到冰宮。
對啦，我的智商只配跟雜魚小聊，跟你們這些貴族聊天只會資訊量過載。
「小聊。」想了上面那麼一大串話，我只敢說出這兩個字。
「殘陽。」傅利茲喚了「我」的名字。
「傅利茲。」我故意叫了他的名字，他似乎很震驚，久久沒有回話。
「傅利茲？」我又叫他，此時他冰冷修長的手指緊緊扣住我的，坐在我的身邊，不帶一絲情慾，滿溢戀慕地看著我。
「看來冰獸很討妳喜歡？」閒話家常的他，看起來非常滿足。
「還不錯。」我本來想要對他欲擒故縱，保持距離，封鎖防線，但對於這樣溫柔的他，我竟然一時之間無法適應，是以回答也鬆懈了下來。
他的手臂摟住我的肩膀，一頭長髮已挽成長辮，側垂在肩，側面看他，五官立體得像是細緻的冰雕，顴骨上的刺青銀藍閃亮，緊抿的唇略顯蒼白。
「殘陽，妳會恨我嗎？」傅利茲問。
現在才問？
「你想聽什麼答案？」我皺眉。
「上一世的妳根本不愛沃夫。」傅利茲緩緩說道，「如果妳愛他，就不會陷他於兩難的狀況。」
「你偷聽我跟冰獸講話嗎？」我大吃一驚，原本要逃離他身邊，被他緊緊扣住手腕。
「以妳的好奇心跟冰獸那簡單的頭腦，這點事情我根本就不怕讓妳知道。」傅利茲的聲音恢復以往的清冷，「不然妳以為我為什麼會放冰獸那傢伙跟妳兩人獨處？」
也是，以傅利茲的心機，他怎麼可能放心讓我跟口風不緊、或是利害關係一致的人相處？
「殘陽，上一世妳的野心太大，招致禍患。這一世的妳，只要還在我的羽翼下，我絕對不會讓妳受到任何傷害。這整個魔界，菲爾跟沃夫都休想得到妳，他們不但身體上觸碰不了妳，妳也是我的髮妻，一夫一妻一輩子，菲爾用來囿束我跟沃夫的魔界法規，他自己也得承受。」傅利茲說得平淡卻堅定。
其實我一直很佩服傅利茲的這一點，他處變不驚，喜怒不形於色，且很能忍耐，為了得到「殘陽」，他忍了幾百年，可以熬過天界叛變、手刃髮妻、殘陽轉世，再一次見證「殘陽」身為「憐露」時親手被哈維所殺。
「整個魔界，極惡之惡非你莫屬了。」我看著傅利茲，「你比菲爾和沃夫都還要狠毒。」
傅利茲燦笑，彷若冬雪中的餘暉：「這樣的我，才能夠與殘陽匹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