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你去我那里住几天。
阿姨站在卧室,盯着保姆整理她的行李。一件件的各色衣服被拿出来,又放到了箱子里,这里我住了两天,也觉得空荡荡的。你和清平两个人住,也大了些。我那边人多,也安全。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这是林致远不在的第十二天。
太阳还是在纽约的天空升起。
华尔街的股市,依然还是那么的坚挺。
没有什么不同。
阿姨已经在这边陪她住了两晚,罗斯先生的意见似乎已经很大,碧荷听着阿姨给他打了一个晚上加上午的电话。此刻她站在客厅,背对繁忙的佣人,透过落地窗,看向了地面。车如盒,人如蚁,这里是她从来没有觉得的那么高。
说起来,她和林致远,也并没有在一起生活多少年。满打满算,加上高中,也才十余年。
明明才不过十二天,她好像已经在忘记他。
这边就留管家看家就行了,
阿姨热情的邀请还在身后,我那边地方大,空气还好,更有利于散心。那边平时就我和Andy
林致远不在,似乎住在哪里,都无所谓了。
爸爸的律师团还没组建好,Bryon也被爸爸带走了,似乎那堆债务纠纷也随之而去。衣柜里还挂着他的白衬衫,保险柜的盒子里还有他的昂贵的手表,车库里还有他的跑车。可是一天一天,这些东西都是一样,不会再有人动了。
来了米国多年,她也总有几个朋友。可是现在她现在无心交际,似乎也不需要其他人的关怀。
就连爸妈的电话,她也不想接了。
碧荷想,对于她这样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同情,已经毫无用处。
这些人真的是无情无义,居然还这么乱写
人间的悲欢也并不相通。
林致远或许也曾经干过不少坏事,他的有些胜利和高兴,或许也是建立在其他人的痛苦之上。所以现在,在他失踪的消息慢慢传出后,另外似乎有仇的几个小国家,都转发了这个新闻,还配题《大海带走了恶魔但又是否能如何洗刷其手上血淋淋的罪恶?》《是报应吗?华尔街金融家们那些稀奇古怪的死亡方式》之类的标题来幸灾乐祸,似乎也不足为奇。
碧荷神奇的,也并不觉得自己生气,或者难过。
林致远曾经告诉过她,他如果不在,她只会比哪些人更惨可是她现在好好的,似乎也并没有惨到哪里去。
这里的风俗,真的和彼岸很不一样。
新晋的遗孀带着行李和孩子上门做客,不仅没有被赶出去,反而得到了独立的房间,还得到了男主人的热情欢迎。
这里有图书馆,
男人身材高大健硕,容貌英俊。他伸手,大大方方的和穿着黑裙戴着黑帽和黑手套的女士握了握,又握了握她身边穿着小西装的男孩的小手。他看着男孩的眼睛,里面有十万本藏书。不少还是孤本也有实验室,器材完备。这里养大过不少的男孩儿,相信我,这里真的非常适合男孩儿生活。
谢谢你的收留,罗斯先生,
碧荷点了点头,脸色依然带着难以察觉的悲戚,那就要打扰您了。
住在哪里,都无所谓。
管家问过了她的意见,给她安排了一楼接近后门的角落里的那间偏僻的客房。房间不大,甚至有点小,差点没塞下她所有的衣物。可是外面就是花园,能看见大片大片的鲜花和阿姨种的中式蔬菜,郁郁葱葱。
咱们种花人啊,就是要种花种菜。佣人很快收拾好房间出去了,阿姨又进来左右看了看,我读书的时候,最喜欢陶渊明的那首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我那时候就想要这种房间,窗户一推开,就是漫天的花
女人一边说话,一边左右看看,又伸手轻轻拉了一下床头边古铜色的拉绳。上面的铃铛响了起来,碧荷回过身,房间响起了电流声,不知道哪里又传出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带着口音,你好~保安室。
只是测试。阿姨脆生生的回答了一声,又拉了一下拉绳,电流声消失了。
只是测试。
阿姨坐在了床边笑,又说了一次。她看了看碧荷,又低头看见了床边台灯旁的小摆件。伸手轻轻摸了摸,一片冰凉。
不过五个小小的瓷器罢了,一对老夫妇,三个小娃娃。
种花街边随处可见。
这是管家,这是保安室。
女人又抬头,指了指床边的按钮和这根古铜色的拉绳,详细的介绍,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们后来升级了系统
David和Sam很少回来了,似乎察觉了碧荷的目光,女人又赶紧解释,挥了挥手,他们现在接手家业啦,很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