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餐前飲料穿梭在賓客之間。
路斯示意服務生停下,從銀製托盤取來兩杯雞尾酒,一杯遞給喬詠倩。
「路斯。」某個喬詠倩沒看過、有著新加坡口音的西裝筆挺亞洲男人過來打招呼。
十多年來路斯已經擔任過三家歐洲公司執行長,算是報章財經版常客,在國際商界小有一番名氣,就算被路人認出來她也不會太驚訝,更何況這勉強算是商業場合。
「鄧先生,這是我的秘書。」
「果然如傳說中的貌美。」白髮蒼蒼的中年男子對著喬詠倩舉杯微笑。
喬詠倩回以一個淺淺微笑,沒有多說話。
「大衛爵士的事我很抱歉。」眼前男子就像是他的兄長。
「我父親有著有趣的一生,那就夠了。」中年男子拍拍路斯肩膀,又去和別人打招呼。
「大衛爵士是誰?」路斯的交友圈裡喬詠倩很少有沒聽過的人名。
「鄧先生的父親,我的救命恩人。」當年他出車禍復原後第一份工作就是為大衛爵士工作,後來和朋友登山發生山難時,要不是有大衛爵士不計代價雇用人和直升機救他們離開,他也不會有今天。
晚宴會場在一個美術館,旁邊正展出日本贊助商提供私人收藏刀劍。
路斯是西洋劍高手,目光很快就被吸引過去。
她默默跟在他身後。
路斯在一把閃著銀光的武士刀前停下腳步。
刀刃上面刻著『村正』的漢字。
「這是?」
「相傳日本村正家族所鑄造的是最有名的日本刀之一,只生產最優秀刀具、可用於實戰。古董兵器市場偶會出現一些號稱為村正家所製的日本刀。不過也許是太過銳利或是贏戰的刀總是殺人無數,後來就開始有邪劍、妖刀的稱號,成為世人害怕的名刀,不是每個收藏家有興趣,多半是博物館的收藏,私人收藏屬於少見。」
路斯對喬詠倩解釋。
「最為出名的典故和日本戰國史幕府大將軍德川家康有關。德川的祖父松平清康在與織田家作戰時,被家臣用村正刀一刀從右肩劈到左腹。接著,德川的父親被近臣用村正一族所製的刀斬傷大腿。而德川家康嫡子信康被織田信長疑心和武田家勾結用村正家的刀切腹自殺。關原合戰中德川家康被村正刀斬傷手指,斥之為「不吉」的象徵,下令禁止使用,持刀者都被處極刑,在德川政權被視為禁忌。」另一個男人的聲音說。
「韓先生。」喬詠倩有些驚訝會見到熟人。
或許是她太大驚小怪,路斯的朋友大部分都會在類似圈子出現。
「路斯、詠倩。」
喬詠倩抬頭,這才注意到他身旁有另一個男子。
是她認識的人!
也是她這輩子最不想再有任何關連的人!
「路斯,這是來自美國的安迪穆勒。安迪,這是路斯洛西爾。」中日混血的韓棹司介紹,他有許多友人都是混血臉孔。
「久仰。我很少看到像您一樣如此技巧高超的購併專家。」安迪主動伸出手。
「您過獎了。」路斯與男人握手隱約感覺到喬詠倩的不對勁。
是眼前俊美的男人?
他看向反常地刻意忽略喬詠倩,故意不介紹喬詠倩把話題帶開的韓棹司,也不像是在等他自動介紹喬詠倩,這傢伙一定知道些什麼。
韓棹司該不會是故意把這男人帶來他面前的或是故意帶到喬詠倩面前?
「這位是?」安迪主動提起,看著路斯身後的女人。
「我的秘書,喬詠倩。」路斯不喜歡安迪看著喬詠倩的眼神。
他伸出手扶著她的腰讓她上前來。
他沒有錯過她蒼白的臉色藏在鎮定態度之下,她的身體甚至微微發抖。
她認識這男人。
「喬詠倩?妳是詠倩?好久不見,妳變了很多,我一時認不出妳來。」
安迪原本要上前的腳步被韓棹司聲音打斷。
「詠倩一直是個大美女,不是嗎?」韓棹司不理會路斯正瞪他的殺人目光不斷投射過去。如果路斯眼神是雷射光,他身上大概已經都是洞了。
「。」她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禮貌地對安迪點頭示意。
「我還有一些人要打招呼,失陪。」路斯示意喬詠倩離開。
喬詠倩沒有開口解釋對方身份,他也沒有問。
路斯邊走邊取走她手中杯子,連自己手中的都塞給路過的服務生,一隻手一路用力拉著她纖細手腕,她痛得說不出話來。
「放開我。」到了可以觀看室外花園的走廊,附近沒有人,路斯終於放慢腳步,喬詠倩皺眉要求。
「妳認識他。」
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這些日子以來,喬詠倩熟知他個性,明知不可在此時說謊。
「是見過面。」她卻偏偏說謊。
「別再和他見面。」
喬詠倩藏在陰影下的臉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