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陳司事一臉茫然的樣子。
最特別的是,二樓第十八號包廂,先後來了兩位刻意不顯露尊貴身份的男人。
外間候著數名侍從,但應聲當門而立的,卻是一名裝扮相當奇特的女人。她梳著圓髻的頭上插滿珠花釵飾,雙下巴的臉蛋宛若圓月塗著厚厚白粉,剃除眉毛只用兩抹黑暈畫出眉頭;眼睛細小如豆,雙唇中間地帶塗著艷紅胭脂,猶如戴著一幅詭異奇巧的面具,令人難測年紀。只見此女身材肥胖,穿著一套大紅大綠的服飾,雙袖垂幅猶如蝶翼,腰帶格外地寬,裙幅窄長及地。她右腰間斜插著一柄細長形彎刀,兩手交握置於左腰上、兩腳併攏膝微屈地說:「大人有何吩咐捏?」
「那又與我何干。」陳司事急著撇清。
紀不妄道:「今早發生在慈寧宮的事情,您聽說了吧?」
東方碩道:「此事知者甚微,你我若跟當年一樣,各執一詞,終究無解。」
『京城四大名補』左鄰的那間店號叫做『彭記棉被行』,庫房的庫存品雖然全數泡水作癈,但陳列在店面的貨品倒沒大礙,經過早上整理後,下午照常開門營業;棉被行緊鄰的『暘記木材行』,倉庫和庫存品全被大火燒到變成灰燼或木炭。
兩人對峙,互相致意。彼此雖然各懷算計,卻行禮如儀地一仰而盡。
「同樣的道理,老夫也痛失一孫女,兒媳血淚斑斑之傷痛,較王妃多流了三年淚水啊。兩者都是
九門提督府派了二十幾名官兵在現場幫忙收拾善後。而柱子和桂花這對夫婦倒是很豁達,逢人前來關心,便笑稱:「沒事、沒事!我們得到善心人士的資助,準備整個翻新,預計三個月後重新開幕。到時您務必賞臉,前來添份喜氣吶!」
「好說!」東方碩道:「將心比心,王爺言稱丟失一愛子,可曾出示證據?」
紀不妄道:「只願公理得以伸張,謀害蔡太妃的兇手能盡快落網,您不想嗎?」
說著,東方碩舉杯邀飲。軒轅至善儘管不是很樂意,仍然很有風度端起酒杯。
東方碩將臉轉回來,兩眼定定看著慶王說:「十年了,王爺一點都不記掛嗎?」
暘婆婆也很忙,整天忙著張羅吃喝。她非常開心,因為不用花自己辛苦攢下來的棺材本。不用!暘婆婆不必出半毛錢,只需出力拉動推車,從『京城四大名補』的側門進進出出,便能弄來許多香噴噴的好料,犒賞那些辛苦幫忙的官兵。
「啍!此乃人倫悲劇,本王豈有信口雌黃之理!」軒轅至善一臉不高興。
軒轅至善道:「話都是你在說的,卻又提不出任何證據,如何取信於人。」
「難道你要將唾手可得的功勞放掉,沒打算舉發我?」陳司事問得很謹慎。
陳司事道:「嘿!我被孤立慣了,憂鬱症壓過好奇心,這也不行嗎?」
「咱們都十年沒獨處了,何必急在一時。請賞老夫一個薄面,乾一杯吧!」
東方碩猛地皺眉頭,扭頭朝著外間喊道:「陳寂!」
「噠咩!」隨著嬌脆的聲音,門扉向兩邊滑開。
紀不妄道:「說來也真巧,當我看見那牆上字跡時,一眼便認出是何人筆跡。大人!想當初我在這裡見習時,蒙您關照受益良多。此番唐突之舉,絕無惡意。否則,先前我只需向藍公公稟明即可,又何必跑來這裡冒犯您,惹您不開心。」
東方碩道:「妳去瞧瞧,外頭為何敲鑼打鼓。」
陳司事一聽,臉色微變,侷促地說:「你從何處道聽途說,不然為何有此一問?」
紀不妄道:「任何事情的發生,總離不開動機和原由,這便是我前來的目的。」
事開玩笑說著。
一杯方休,外面忽然傳出鑼鼓喧天的聲音,由遠漸近
紀不妄道:「實不相瞞,皇上一早派藍公公接我進宮,只為去瞧那牆上字跡。」
陳司事靜靜地端詳片刻,毅然說:「好!我相信你,你想知道什麼?」
紀不妄道:「朝中能人眾多,成功何必在我。我只關心真相,在意真理。」
紀不妄面容一整,說:「大人!您和『廣寒宮』那位蔡太妃娘娘,有何關係?」
紀不妄道:「大人!一般人聽我這麼說,八成都會問那寫的是什麼字,是吧?」
「唉!」陳司事嘆了一口氣,武裝的神情突然頹靡下來,宛若鬥敗的公雞,「我千算萬算,竟然漏掉了,惟獨沒算到你。天意啊!事已至此,你打算怎麼辦?」
軒轅至善一坐定,板著面孔問道:「說吧!特意約我來此,有何指教?」
「嗨!」陳寂仍然兩手交握置於左腰、兩腳併攏膝微屈地答完禮再閤上門。
『京城四大名補』依舊食客盈門,外賣區外面照樣湧現提鍋搶購的排隊人龍。
他面無表情,淡漠地說:「本王不懂你言下之意,若要老調重彈,總該有新意。」
戌時過半,紅三夜市依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絲毫不受清晨那場火災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