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1】:此乃從外來語「Ballroom dance」直接翻譯而來。
那女侍倒也不見怪,說:「並非只有失意人才好此道,也有人純粹覺得有趣。」
次要的是,那外夷男子一身黑白搭的装束和那外夷女子一身鲜艳花俏的服饰。
轩辕鸿业道:「七公子抢得最佳位置,坐得近看得清楚,想必学到不少了吧?」
轩辕静璇道:「昨天的恰恰倒是容易上手,上回那探戈可难了,鸿二哥会吗?」
「抱歉!容我插下嘴。」项义夫一脸狐疑地说:「你们说的探狗,是哪种犬?」
「的確。」項義夫笑道:「心情好時,豈不更加適合尋奇揭秘,那就來份『殺千刀碳烤小羊排』,另外」他突然面有赧色,問道:「在下嘗過貴店的『當歸鴨麵線』,口感滑溜香
项义夫一边有样学样,一边笑道:「当真没想到,吃个东西,学问竟如此多。」
只不过,眼下对项义夫而言,解惑释疑远比聆听赏乐来得迫切。
「此饼在皞城称为胡椒饼。由于咱们都点了主菜和炖汤,形同套餐的缘故,店方便会附上胡椒饼,吃法有两种。」说着,轩辕鸿业拿起刀叉示意,先用右手的叉子从篮子里将一个胡椒饼叉到自己的盘内,再用左手的刀子从中剖开来,登时香气四溢。他切下一小块用叉子叉着,指着置于篮内那盘佐酱,又说道:「此饼外皮烤得香酥可口,肉馅汁多鲜美,香辣四溢,沾上特制佐酱,味道更棒。胡椒饼也是此店一绝,城中许多苦力都买来当主食,用手抓着吃,一边叫烫一边叫好。」
场中突然爆响一阵热烈的掌声!
回头看了看,再转回来问道:「不知公子护的哪朵花,坐在何处?」
轩辕静璇低声说道:「项统领不必担心,我与陈大将军同行,坐在一号桌。」
最主要的是,那二名外夷人士弹奏的乐器,究竟叫什么名称?
「是在下!」轩辕鸿业一面说着一面从餐桌上拿起餐巾,先对折,再将褶线朝向自己摊在腿上。项义夫原本想说那餐巾是用来擦拭嘴的,得塞在前襟较为方便使用。岂知为了预防调味汁滴落弄脏衣物,餐巾得摊在腿上,不由暗呼好险。
轩辕鸿业道:「听说探戈极为难跳,不小心便会拐到脖子,真有这回事吗?」
待将另一碗炖盅摆到项义夫身前桌上,那名跑堂用左手抓着托盘,置于肘内,躬身道:「两位客官请慢用!」见他转身离去,项义夫迫不及待地倾身向前,低声说道:「鸿业兄!篮子里装的这两个,可是芝麻烧饼?我记得咱们并没点啊?」
「當真有人點嗎?」項義夫問得熱切,也顧不得是否失儀。
说完,他便将那块胡椒饼沾上少许佐酱,送入口中吃将起来。
聞言,項義夫和軒轅鴻業,相顧莞爾。
轩辕静璇一听,噗哧笑出来。「项兄!你还真老土诶!什么犬不犬的,你的联想力也未免太过于丰富了。我与鸿二哥讨论的,乃是目前京城最流行的舞蹈,名称叫做『抱紧点』【注1】,必须两个人一起跳,转来转去很有趣。我偷偷告诉你喔,意柔姐姐这阵子学得可勤快了,你得加把劲,到时你们便能」发现一名男跑堂端着食物直趋而来,她匆促说道:「舞会时间快到了,你们赶紧用餐,我不打扰了!」话落转身便走。那名端着食物的男跑堂刚好来到桌边,先将一个盛着食物的小篮子放到桌子正中央,再从托盘中端起一碗陶瓷炖盅,熱誠道:「請问是哪位客官点的『郎情妾意心機汤』?」
项义夫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这两个问题如鲠在喉,他实在忍不住了,赶紧将最后一块胡椒饼塞入嘴里,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拭下嘴,说:「鸿业!方才那名外夷女子介绍时,说接下来是「噢典」演奏时间,那噢典是指那个箱形乐器吗?」
「陈大将军武艺高强,有她同行便好!」项义夫的神色突然变得有点局促。
同一时间,从北墙西侧的门里跑出来一名黑色长发卷卷垂肩,五官非常立体,眼睛特别深邃,鼻梁格外高挺的外夷男子。他面挂微笑,一面向着客人们挥手、一面快步走上舞台,坐到那个黑色箱形物前方。只见他低头专注,双臂微幅移动,舞台上便风风韵韵地响起了一阵阵轻快的音律。项义夫只觉,那乐音的音色有点低沉,清脆度虽然不若那名外夷女子所演奏的乐器,但听来也是洋洋盈耳。从舞台上缓缓流淌,委婉连绵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弥漫在露台上四溢飘散。
「谢谢大家!」舞台上那名外夷女子操着生硬的京话,深深一躹躬,又说道:「接下来是organ演奏时间,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琼森先生!」在热情的掌声中,那名外夷女子一边对着席位上的客人送飞吻、一边笑咪咪地步下舞台。
只是項義夫此行的重點,不在於吃喝玩樂。所以,對於菜名即便有一籮筐的問題,他也不敢太孟浪,只將自己認為最聳動的那個提出來問。那名女侍很含蓄答道:「但願心有不平者,皆能藉由此道菜,稍解胸中鬱悶之氣,得到一點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