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歆就这样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由一开始的冷漠无情到后来愤恨激昂。颈后的大手慢慢发力。
树精要过千年劫,没控制好力量,殃及了夫妇俩
法海看着面前的小女人俊脸终究是渐渐柔了下来,大手划过她的脊背落在腰肢紧紧圈了起来,将她锢进怀里,她有其他路,万不该走这条,掺与人间事
天儿渐渐落黑,可屋顶,路旁的雪给她光亮让她寻回来时的路。
好,咱下回...
拉起旁边的外衣站起身,起的有些猛了,晃荡了下。
她这幅样子能妖死个人,魅惑众生,声音细小却又挠人,但言语间句句带刺,握着男人衣领子的手也未收劲。
白雪象征着期望,纯洁无瑕的欲望。
法海没出息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圈,男人本性,但那副仿佛写着他没错的可憎面貌,让苏歆心里憋一团火。
女人想挣脱他,胡乱扭着身子,伸手打他,法海依旧不为所动,紧紧的抱着她。
这天,一个小和尚打破了这有些微妙气氛。
她扯了扯嘴角,笑的让人不解
他们到了天子脚下,京城。
这是我的徒
她进了间酒楼,找了处偏僻角落,听着老头说书,喝着热酒,入口辛辣,落腹烧的浑身都暖了起来,尤其心口热的不行。
她有些可笑自己怎么听完这俗烂套的悲戚爱情。
女人脱下斗篷,将自己的秀发捋至一侧胸前,边妖娆妩媚的摆弄着身姿,边走至法海身侧,亲昵搭了搭他的肩膀
男人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凑近她的后颈处紧紧钳住,猛然的把苏歆往自己身边拉回一步,极具霸道逼她与自己对视。
女人深吸一口气,后弯起眉眼,唇角上扬,脸上尽是风情,她微耸肩头,嗓音懒魅道法海,你是知道的,夫妇的孩子生来便带疾,活不过一年,这对于孩子还是父母无疑都是杀人诛心
回了客栈,借着酒劲猛然推开了房门,发现有一生人,不生脸小和尚,正与法海坐与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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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啊和尚,给个结果不难的...
转而身子往他胸膛又贴了贴,继续道树精想救他,奈何能力有限。她唯恐夫妇伤心,便狠心提前了当了孩子,代替了她
夫妇俩在树精16岁那年就发现了她其实是妖,但还是莫不吭声,在他们眼里她已然是自己的孩子
二人齐齐望向她,她看到那臭和尚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苏歆在屋里呆的格外烦闷,和尚在打坐,还叮嘱她身子不适就不要出门了。
道完,便将斗篷挂至一旁。
讲到这,老朽倒想起民间一关于雪的故事........
苏歆回了回神,双手摁在桌子上,挤弄了下浑浊的眸子,看向桌旁那几个躺的歪七八扭的空酒壶。
苍老颇有故事感的嗓音有声有色的传到耳边。
薄凉的嗓音划过她的耳畔那女人是百年树精,镇上夫妇总于她身下乘凉,向她诉这世间繁琐之事
她只是觉得如此惩罚过于重,站在夫妇的角度二人确实可怜,忙碌大半生亲生孩子死了,后又被养来的妖误杀,这树妖死不足惜。
把嘴边不好听的话吞进了腹中。
柔声问道呦,来客了?
但,并不代表她能动凡心杀死夫妇尚在襁褓的婴儿,代之
不禁道烧心
...如今啊,严寒冬日,外面是白花花的一片啊,雪为纯洁之物,每年都会到来,终会洗去这人世间一年来所有的腌臜,洗掉咱们心里的烦闷...
可夫妇二人呢,最最疼爱这个妖孽,在二人最后一刻想的还是,女儿怎么办,天雷疼吗?
她的眉头拧在一起,眸中戏谑,忽的抬起双手用力的揪住他的领子,也不管她面前的和尚是怎样的得道高僧,他的袍子是多么的高雅矜贵。
可还是一口气下了几杯。
许久,苏歆妥协了,抬眸冲他慵懒一笑,困倦道今日挺累的了,回客栈睡觉吧
眸子微眯,撇向楼下做在桌前的白胡子老头,一手托腮,饶有兴趣的听了起来。
苏歆从未弱了气场,就那般盯着他,随即扯了扯嘴角,无奈的摇了摇头,身子往后倾了下。
若有来世,树精下辈子或许会投个好人家,尽情享受父母的宠爱再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这才酿成今日之难,动了不该之念,害三人至死,该杀,该灭之,永不得超生!
苏歆心里莫然升起一丝想搞他的念头。
可她酒瘾犯了,一时如坐针毡,偷摸着披了件青色斗篷便出了门,大雪已过,而今不过毛绒雪花。
到门口时,刚要拉开门帘,迷迷糊糊听到了老头这么一句话。
已逢冬日,冰洁的白雪蒙住了繁华的城楼,路人行人不多,显的格外凄凉。
她逼着自己清醒,竟也走的与常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