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可以后悔吗?”那只有些粗糙的手顺着脖颈向下滑倒胸口,蹭得我身体发痒。
他轻
“好啦!小家伙,四年可不算太久。”他摸着我的脸,轻轻拍了两下,沉默了几秒后又突然起身从床头柜里翻出了支钢笔和一沓泛黄的信纸,开口时却有些罕见的犹豫,“……你知道到时会住在哪里吗?”
“如果您的好记性能用在其他更有用的地方我会很感动的,大哥哥。”我抹抹眼泪——疼出来的(我发誓,我刚才听到我的手发出了咔哒的一声)。
“你可以试试,我会在毙了那个老头之后第二个就掐死你。”
“把烟掐了就可以吻你,嗯?”他低声说着,声音异常低沉,充满了攻击性,好像我是某个落在他手里的赏金猎人——拿着他通缉令的那种。
我张开嘴,过了至少一秒声音才追上我的动作:“……父亲让我去另一个城市念大学……下个月必须出发。”
“在我去找你之前,别进监狱,我可不想去那里找人。”在我犹豫如何打破沉默时,他终于说话了。
“小少爷?你——你在画什么?”大概是我写的时间太久了,他好奇地探头过来。
“示意图,我家的房间没有门牌号,您万一翻错了窗户是会出人命的。”
“不可以。”说完,他拉起我的左手,再次用力咬住他曾经咬出的那个伤口,我猜就是这一次让这个原本已慢慢变浅的伤疤变得彻底不可能消失(而且变得非常明显),我因此惨叫出声。
“地址写下来,还有你家的地址——别再用这么蠢得表情看着我,等我手上这些事结束了……总要知道去哪找你吧?”说着,他用那叠信纸轻轻打了一下我的头。
“……呃,好吧,或许你可以尝试选择用希腊语叙述,那都比你这张图好懂一点。”他拿起我画到一半的图,“还是说你想让我顺带手把你家里人一起解决了?”
“大学?”他轻笑一声,当他脑内有些空白时,他的话会开始无意义地变多,甚至会因为突然找不到英文中合适的词语而沉默几秒:“我连……想都不敢想,你要在那里多久?三年还是四年?我猜应该是四年?”
我用膝盖讨好地蹭了蹭他挤在我两腿之间的身体,也试着发出一点求饶的鼻音,但这些只让我的下唇狠狠挨了一口。
“您……找我?”我捏着他塞给我的钢笔,脑内一片空白,大概过了快半分钟我才记起那两个地址,然后趴在床上写了起来。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我……我猜我肯定会活得比您久。”
“您才舍不得呢。”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他突然沉默了很久。
在我终于因为窒息开始无法抑制地战栗时,他才肯放开我,转而用曾经掐着我下巴的手指用力勾住我衬衫前襟的纽扣,当衬衫被解开时,甚至有几颗扣子连结着布料的线被硬生生拽开。
“我尽量。”我重新盖好钢笔,然后把写好的信纸交给他。
“四年,或许……更久。”我猜我一定露出了什么让人很不舒服的表情,所以他才会突然伸手揉乱我的头发。
“也别死。”那双黑色的眼睛看着我,“别被什么人杀了,也别被自己杀了,你比我小八岁,别死在我前面,我更不想去墓地一块墓碑一块墓碑地找你。”
这是我们(至少是我)今天一直在刻意回避的话题。
“……”我沉默着坐起身,他也随着我的动作退后,跪坐在我对面。
“……住在哪里?”我无意识地重复着他的话,我当然知道我住在哪里,那个老头早就安排好了,他不会给我太多与其他人交往的机会。
如同被细微电流刺激的酥麻和一点点在脑内扩散的窒息让我渐渐意识朦胧,像是被一重潮湿温热的雾包裹一般。
“好主意,那我把示意图的目的地画到那个老头子的房间好了。”我又把那张纸抢了回来。
“你自己说的,我比你大哥还小四岁。”他没有抬头,只是放开我后舔了舔刚才他咬过的地方,温热的唾液沁进冒着血珠的伤口让我感觉有点沙疼。
“嘿!别摆出这副蠢表情,小少爷,太浪费你这张脸了。”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语调轻松,“告诉我,你会待在这里多久?”
“你知道的,雨停之后我们……估计会再也——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面。”他直勾勾地看向我的眼睛,并尽可能谨慎斟酌着用词,这让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我们没必要一直回避这个问题,毕竟这场雨下不了四年。”
天知道他怎么会那么擅长接吻的,我觉得如果他还不放开我的话,我很有可能被他吻到高潮。
“您是小孩子吗?”
“比如?”他抬起眼看着我,“用在这场雨停了之后?”
我无意识地吞了吞口水,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现在压在我身上的是一个真正的亡命之徒,他杀过的人没准比我认识的人还要多(实际上仔细想想,这个数值其实很好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