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应该把这些事带到坟墓里的,如果我能有坟墓的话。”
“他是个很好的男人,真的很好,他没有因此厌恶我或是怎么样。”黑暗中唯一的光亮最后闪了几下,慢慢熄灭,一切又都归于黑暗,“我没想到他会这样,更没想到我能活下来。”
然后他随着燃尽熄灭的香烟一起沉默了很久,直到我因为天色渐明而不得不闭上双眼假寐。
“我想我更希望他能因此厌恶我,或许揍我一顿——能把鼻梁打断的那种,至少能给我个理由厌恶他,也有个理由……原谅我自己。”
我感觉到一侧的床晃动了一下,然后我听到我的小牛仔赤脚在地上走动,紧接着是悉悉索索布料摩擦的声音,忙碌了一阵后,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咔哒。”是手枪上膛。
“我知道你醒着。”
“我还奇怪您为什么会用英文自言自语呢。”我知道那个漆黑的枪口正对着我,因此没有睁开眼,“我希望您不会准备了一堂课后考试,毕竟我根本没有认真听讲。”
如果他想开枪,实际上我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好吧,或许在枪响的瞬间我会被吓一跳,然后直到死亡的黑纱笼罩我,我都会对他心存感激。
这段沉默虽然短暂,却更加难熬,手枪重新关上保险的机械音响起,宣告了这段沉默的结束。
“如果你想毒死什么人的话,小少爷,比起那个瓶子里的东西。”我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从床边响起,他大步走向阳台,“倒还不如用酒把他灌死更稳妥些,[i]Te?dejo(我走了)[/i]。”
我慢慢睁开眼,只看到他的背影被窗口的晨光吞噬,楼下传来马轻轻的嘶鸣与有些粗重的呼吸,最后同不紧不慢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我抱着膝盖坐在床上,那根发绳还缠在我的左手手腕,那个已经留了疤的咬痕就在上面一点点的地方。
我的大脑已经非常清醒了,清醒的已经可以思考许多事,过去的事,将来的事,还有昏睡前怎么都想不明白的那两个问题。
他需要什么人给他一些惩罚,因为他喜欢男人,因为他是个做过许多脏活的强盗,他需要痛苦与伤疤,好能让他在去死的时候心里好受一些。
而我……
我想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