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污秽的血液,在风驰电掣的战车上,她竟用剑尖托住了一朵缓缓下落的花瓣,这可怕的控制力,用来夸耀她令人敬畏的武力,此情此景令观众们彻底陷入了疯狂。
“吼!”
突然,一声前所未有的震耳咆哮响彻整个舞台。停下来了,被鲜血染红的战车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急停,背负着的战马高扬着头颅发出惊恐的声音,它们竟然瑟缩着脚步想要后退,观众席的欢呼也戛然而止,尼禄脸色铁青的转过身来,露出狂怒的恨意。
我,尼禄克劳狄乌斯,才是这个舞台唯一的主角。
她想起了自己生前那些失败的表演,观众们前仆后继的逃出剧场,元老院的诸人也露出轻蔑嘲讽的冷笑。虽然她以艺术家自称,但获得赞扬的却往往是自己的武力,她向往的是音乐与戏剧的华丽,而非像个野蛮人一样与野兽厮杀,她尼禄克劳狄乌斯,应当成为世上最优秀的艺术家,而非战士。
然而,就在她寻找到了一条崭新的道路,通过这场战争,她灵感如泉涌一般,她找到了如何将战争与艺术完美融合的道路,而这时却被一个肮脏的人影所打断了。
准确的说,那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只巨兽,就像希腊神话中的独眼巨人,身高三米多,头上长着巨大的恶魔角,羊蹄狮尾,鳞首巨爪,浑身充满了邪恶的扭曲感,散发着浓烈的原始恶臭,就连尼禄也不由心生惧意。
“唔姆,奏……奏者?”
依稀的面容仿佛还在刚才,在仓库中死去的御主果然被那股魔力变成了恶魔,尼禄刚刚举起的长剑又落了下来,她看着对方痛苦的表情,旺盛的战意瞬间被冷水浇灭。
如果没有这位御主最后将全部魔力给予,她无论如何是无法开启黄金剧场的,同样,通过魔力连线,她也知道御主在净化魔力时遭受着多么巨大的痛苦。
于是她手握着原初之火,从战车上轻轻跳了下来,不仅是因为背负战车的马匹已经惊惧不堪,更是因为她,尼禄克劳狄乌斯,全罗马的皇帝,想要给这位高尚的凡人一个体面的死亡。
“快……快杀死我!”
御主脸上的表情已然痛苦到了极致,他身上的血肉翻滚鼓动着,不断产生着各种鳞片和附肢,光是这份冲击灵魂的画面,就能让人为之恶心乃至呕吐。
“即便是如此还保持着自己的意志吗?唔姆,奏者,你得到了我的认可,就让我来赐予你死亡吧。”
对方的身高已经达到了三米,尼禄无法够到对方的头颅,于是她只能拉开一段助跑距离,为了减轻对方的痛苦,她高举长剑,如闪电般挥向那颗丑陋的头颅。
最新找回.你可以安息了,奏者。
“锵!”
就在最后一刻,已经全然恶魔化的御主挥出了巨爪,一把挡住了那炽热的长剑,尖锐的利爪划开尼禄的长裙,如果不是后者躲闪及时,就连英灵的肉体也不一定能承受得起这样的一记。
险而又险的落在地上,尼禄看了看自己露出的长腿苦笑道:“抱歉,御主,我还是慢了一步,没有让你以自己的意志死去。”
怀着对御主的愧疚和滔天的怒火,尼禄再次含恨挥起长剑,与对方的巨爪在一瞬间的功夫便碰撞了数十次,烈风席卷了整个场地,铿锵的交击声压过了剧场的奏乐,强大的力量在脚底迸发,进而化作无可匹敌的动能,夹杂着心象的烈火,斩断了空中的花瓣,如同铁锤碰撞铁砧,每一击都是全力一击,每一剑都是必杀之剑。
随着战斗的进行,尼禄身上的火焰在逐渐减弱,不知何时,黄金剧场的观众已经开始消失,失去了魔力的供应,她每一次交手都比上一次更弱,而对方却比上一次更强。
“只会依靠蛮力的野兽,竟然压制住了余无可比拟的剑技。”
也许只有那个紫发的女人才能用纯粹的武艺来打败它吧,尼禄心中不由苦叹,虽然在迦勒底她也曾想用自己的皇帝特权来学习斯卡哈的枪术,但正如她所预料般的失败了,那已经不是技术了,更像是一种权能,一种规则,没有人能在武艺上和那个女人媲美。
在对方犹如赫拉克勒斯般的巨力下,苦苦支撑的尼禄终于失去了挥剑的力气,她引剑向颈,就像生前的自杀那样,不过这次是必要的撤退,她必须马上返回迦勒底告诉达芬奇这个特异点的可怕。
“咔擦。”
就在剑刃接触到自己脖颈的一瞬间,伴随着一声脆响,原本无坚不摧的赤红大剑竟然断了,化作一堆不可置信的光滑碎片,倒映着尼禄惊惑的面孔。
一道滑稽的仿佛小丑般的声音响起了:“贵安,尼禄小姐,恐怕不能让你返回迦勒底了呢。”
一个身穿黑袍的中年男人站在她面前,他微笑着看着尼禄瘫坐在地的丑态,招呼着身后的恶魔过来,刚刚还打败了尼禄的恶魔在他面前就像温顺的小狗。
“多么可怕的杀意啊,尼禄小姐,如果不是你想要杀掉我的伙伴,而是选择直接自杀回到迦勒底的话,我们可能就真的失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