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我给她按摩的,我甚至在想,如果不按照妻子的吩咐,不要做出格
的举动,而是我自己行事,说不定早就可以和好如初,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妻子
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她露出洁白的牙齿,说:「原来在你心目中你妈就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一件
小事得记挂大半年呀」。果不其然,她早没有记恨了,我们缺少的只是一个需要
把话说明了的契机,不然就相当于一个隐形的疙瘩,如影随形。
「那就好,妈,很高兴与你和好」。我煞有其事的伸出右手,要与她握手。
「神经」。她拍打我的手。
我将手伸在半空中,保持不动,说:「我是认真的,做什么事总得有个仪式,
和好也得有个仪式」。
她的心里清楚,我说的和好于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而这个握手决定了我们
是否要继续此前那段不伦的暧昧。她思索良久,颤颤巍巍的伸出她的右手,与我
的手轻轻相触,说道:「很高兴重新认识你,李先生」。随即将手抽开,掏出手
机假装看新闻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妈,为什么是重新认识我,还有为什么要叫我李先生」。
她头也没抬,说:「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喜欢,不行呀」。
「行行行,你最美,所以你说什么都是正确的」。我的手伸向她,握住她的
手腕,继续说:「妈,别看手机了,看我,我可比手机好看多了」。
她任由我抚摸她的手腕,也不挣脱,说道:「你脸皮怎么那么厚,我一点都
不想看到你,特别是生气的样子,那眉头一皱,脸臭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我
真想打你两巴掌」。这女人一旦口是心非起来,连自己都骗。
我将脸凑过去,拿着她的手要往我脸上打,说:「来,让我妈解恨一下,狠
狠的大两巴掌」。
她的手触碰到我的脸,轻轻的摸了一下,笑得乐不可支:「都多大个人,还
跟个小孩一样,这一下就算我打你一巴掌,报了你当初吼我的仇」。
「哎哟,你们娘两感情真好」。这时候医生走了进来,岳母急忙挣脱我的手,
而我也识趣的坐直身子,只见岳母脸蛋微红,显然是被人瞧见自己与女婿打情骂
俏有些羞涩。
我清了清嗓子,问道:「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一边看着护士的晚间记录,一边说道:「看这情况没什么大事了,只是
暂时缺氧引起的,适应一两天就好了,不要劳累,也不要做任何剧烈运动,如果
不喜欢医院的氛围,待会儿你就可以给你妈办理出院了,不过记得出去以后买上
足够的氧气,感觉难受了就吸一下,但也别吸太多,不然会有依赖心理」。
我们道谢过后,医生离开了病房。岳母的心情洋溢于表,吵吵着叫我去办理
出院手续,而我则有些担心,害怕出院之后又会有什么不良反应,不如多待一天,
观察一下。但她仍然坚持要尽快出院,我问其原因。
她把我拉到身边,小声的说:「和你两个人在医院,我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你
的那个破来,最后不就是得了癌症的岳母和女婿在病房嘛,我瘆得慌」。她
的话颇有几分幽怨,似乎我写的这个破,对她造成了心理阴影,这让我哭笑
不得。
我解释道:「妈,我那都是瞎写的,你别往心里去不就行了」。
「我能不往心里去吗,你都把我写死了,我没和你算账就不错了——你别多
说什么了,赶紧去办出院手续」。她以此为条件,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我
按照她的指示行动,这一点,妻子倒是像极了她。
「我猜,你不是因为我写的那什么狗屁,而是心疼钱了吧」。一看到眼
前这个女人的财奴样,我兀自的笑出了声。
她被我说穿了,不但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更加理直气壮来,说:「别磨磨
唧唧了,我还不是为了你们省钱呀,再说不偷不抢,省自己的钱怎么了」。
我只得摇头,走出病房办理了出院手续。
从医院回到客栈,只是换了一个躺的地方而已,但岳母却像换了个人。为了
避免高反再次袭来,我们在她的房间里待了一整天,中饭和晚饭都是叫的外卖。
我陪她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她像所有的中年妇女一样,喜欢看那种打着虐恋的
幌子其实一看就很假很不符合逻辑的肥皂剧,这让我一度疑惑,尤其是她在与我
谈论文学及历史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她渊源的知识和独到的见解。我不知道
哪个是真实的她,或者说在我的心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