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乘月不管三七二十一,接过药碗自己先喝了一大口,接着便掐住谢子澹的脸颊,硬是将又酸又苦的药汁渡到了他口中。
他再不情愿,却也不敢推拒她,只能皱着眉头咽下了药。
几口药这样喂完了,宫乘月取了蜜饯与他一人一颗,将他又搂紧了些道:睡吧。朕在这儿陪你。
她贴近了他,一只手沿着他的身侧自上而下地摩挲着,只觉得他肋骨一根根的,分明得硌手。
刘全不在,都没人好好伺候你了。她颇有些懊恼地道,这才两个月,怎么就这样瘦了。回头我把刘安派到你宫里来,那些个小内侍都年纪太小,哪会伺候人。
药效渐渐上来了,谢子澹有气无力地道:陛下不可刘安是你身边的人
我身边还有女官,你这里只能留内侍。她勾住他的腿,好了,此事回头再说,你先歇会儿。
谢子澹不再出声,只是摸索着攥住她的手指,没一会儿便沉沉地睡着了。
宫乘月等他睡得熟了才悄然抽出手来,命人取来自己的衣裳,换下了早晨祭天的礼袍,又吃了些点心,歇了好半天,才打发人叫来了一直跪在宫门外的霍冲。
宫乘月坐在窗下的罗汉榻上,将底下人都打发走了,霍冲一进来见到她,便自觉地再度跪下了。
皎皎。他膝行两步,抱住她腿仰头殷切道:来找谢子澹是我不好,我一时鬼迷心窍,但小黑
侧君。宫乘月打断他,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霍冲愣了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宫乘月替他道:你一是善妒,二是以下犯上,三是恶意伤人,这三条罪状,你有什么话说?
霍冲哪见过她这般咄咄逼人,呆愣着露出些不知所措来。
宫乘月不等他答,就接着气到:自从你进宫以来,帝君从未为难过你吧?我多在你宫中逗留,也从未有人说过你什么吧?可你怎么还是不知足?今日我不过是出宫大半日,你竟跑到帝君宫中挑衅,还让你的猎鹰弄伤了他
我没有!霍冲突然仰头顶嘴道,前两样罪我都认了,可小黑为何突然飞下来撞他,我也不知道!
宫乘月冷笑,你还嘴硬?你跟我得意吹嘘过多少次,小黑是你熬了五天五夜的鹰,从此只听你一个人的,没有你的指令,它即便是看见猎物都不为所动,今日为何它偏偏就对帝君下手?
霍冲用力摇头,今日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总之不怪我!
不怪侧君。谢子澹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宫乘月一抬头,见他衣衫单薄,扶墙立着,又蒙着眼睛目不能视,便立刻要下榻去扶他。
霍冲下意识地抱紧了她腿不让她走,她情急之下轻踹了他一脚,才将他踹开了,匆匆跑到谢子澹面前,挽住他一只胳膊问:你怎么醒了?
霍冲一看两人这般亲热,宫乘月还这样照顾他,便心头火起,牙根都快咬碎了。
今日那只鸟儿为何会飞下来,着实有些奇怪。谢子澹摸到宫乘月的肩膀,垂头轻声道:陛下不要责怪侧君了。原是我不好
你哪里不好了?即便是被禁足了,你也还是帝君,你度量再大,也不能容忍别人跑到房顶上叫阵。宫乘月瞪了一眼霍冲,见他一脸不忿,便愈发贴紧了谢子澹,无比耐心地扶着他走到榻边坐下,亲亲热热地握住他一只手问:帝君,你跟我说,那只鸟儿下来之前,霍冲有没有吹哨号令?
谢子澹犹豫了一下,脸孔往宫乘月的方向转了转,对她露出一个颇为为难的笑来:臣臣没听清。
既然没听清,你为何还替霍冲说话?宫乘月转向霍冲,霍冲,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坦诚相告,我便让帝君处理此事,他愿意饶你,朕便饶你。若是你再坚持撒谎,那朕来罚你,可就比帝君严得多了。
霍冲仰头看着这两个并肩而坐的人,呆了会儿突然一笑,对宫乘月道:是不是他救了你一次,你便要拿一辈子还给他?
宫乘月凝眉,还没等她说话,霍冲又大声道:我也替你卖过命的,就因为我没中箭、没中毒,便不配得你一句关怀?
(希望只是我写得不好,而不是女尊这个题材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