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娜走在前边，带着方和在教学楼的后边停下脚步，这里堆放了一些戏剧社过时的道具，积了层层的灰尘，平时鲜少有人问津。
“有什么事吗？”方和问。
汉娜咬着下唇，瞪了他一眼，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
他安静的听着汉娜说话，半张脸埋在黑白格子的围巾里，面无表情。
“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个学期来我做了那么多事情……”她捏紧了裙角，看着地面，“新生入学的舞会上，我就注意到你了，那时候我们一起跳了一支舞，到后来我和你一个小组，制造了那么多机缘巧合，还送了你我亲手制作的围巾……我……”
她没再继续说下去，因为方和抬起来他的左手，竖起一只食指，轻轻的按在了她的唇上。
他说：“这些话让女士说出来有些失礼。”
汉娜抬起头来，眼睛里已经腾起了雾气，折射着附近的灯光。
“作为同学，我和李安平都很感谢你的帮助，没有你，可能我们两个会过上更加糟糕的高中生活。”他把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下颌线，“我很佩服你，不怕非议，‘贵族’里只有你向我们伸出了援手，非常感谢你。”
“方和，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她皱起眉头。
“很抱歉。”
“我不明白你拒绝我有什么好处。”她说，“我长得不差，学习成绩也和你不相上下，爸爸妈妈在社会上都很有名望，追求者也很多，但是我偏偏就看上了你。你要是成为我的男朋友，我会给爸爸妈妈介绍你，学校里就再也没有敢和你对着干的人，你的家族再也不会轻视你。”
“理性上看，我没有理由拒绝你，”方和笑了笑，“但感情应该是感性的。”
“你不喜欢我？”
他没说话，没点头也没摇头，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汉娜低下头来，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跑了出去，小高跟鞋踏在地上哒哒哒的响，在走到拐角尽头的时候，她带着哭腔喊了一声：“我不会放弃的！”
方和站在原地，不置可否。
＊
晚些时候回到宿舍的时候，李安平躺在床上看着方和一如既往打着台灯看书的样子，忍不住打破宁静说到：“那个……我看到汉娜跟你表白了。”
“嗯。”方和翻了一页。
李安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拖了张椅子坐到他书桌旁边：“你居然不喜欢她……她不应该是人见人爱的那种女生吗？”
他侧眼看了看他：“你喜欢她？”
“也没有……”
“这不就是了。”
“哎，考试都考完了你还看什么书呢。来跟我聊聊八卦，你这个木头脑袋以前喜欢过女生吗？”
“没有。”
“你不会真是块木头吧……”李安平翻了个白眼，“我说，你要是不喜欢汉娜，就赶紧拒绝，别不清不楚的，还给她留下点念想。”
“还不够清楚吗？”
“你看她还没放弃你。唉，人家也是可怜，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个木头。”
方和又翻了一页书，但他的眼神却飘忽到书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