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那个吻也许是个意外,但所有意外都有着自己的必然。彼时她们刚进大学,尚且懵懂,但她在心底的某个地方就隐隐地知道,她们之间会有那样的故事。只不过她没想到会有如此那般缠绵。
跳跃的脚步让她想起塞伦盖蒂迁徙季的瞪羚。
是升调,却并非问句。仅仅这一个字,像是一种魔咒,拉着时空倒转。仿佛一下子回到五年前,
具体是哪一天呢?她只记得是一个礼拜五,大家由于某种原因聚了会,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散场的时候她死活缠着年上的同学要回对方住处过夜。对方是个不会拒绝的人,或者,至少是不会拒绝她的人当年是这样,如今也还是这样。总之,对方同意了。
她尚且在惊讶之中来不及动作,一吻就稍纵即逝。年上的同学抬起身,似是想说些什么,却被她一把拽了回去。重新触上那双唇
对方似乎也被卷入和她相同的浪潮中,潮水淹没她们的脚面,吞噬她们的小腿,波光凛冽持续上涨,胸口开始感受到一种痛苦的压力,喉咙干渴。置身于无边无际的浪潮之中却无以解渴。而为了不被潮水卷走,不被深不见底的深渊吞噬,她只能抓住对方。抓紧对方。
色。她忽地笑了,年上的同学的确是可爱。
对方说,喂?
她有点怀念这个声音,于是她按下了通话键。大约响了三次铃声那么长的时间,电话被接了起来。
那并非她第一个吻,但是第一个如此柔软的吻。年上的同学唇瓣丰满,软软地压在她唇上,她可以感觉到它们轻微地颤抖着,连带着她的心也颤抖起来。
总之,在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如同塞伦盖蒂的瞪羚一样的年上的同学就一蹦一跳地闯入了她的心扉。
她们是怎么进入房间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到底是谁先吻上谁她也记不清了。但她很确定那是一个甜蜜的吻不过话说起来,她和年上女朋友的每一个吻都很甜蜜,从最开始的那个到最后那个。
她伸出手去,将年上的女朋友拉入怀中。一切行为那么流畅、自然,从骨子里透露出天经地义。没有人说话。身体里长久以来的一种难以名状的干渴因为这个拥抱好像缓解了一些,她有些贪婪地嗅着对方的气息,洗发水的香味混着某种淡淡的香水气味袭来,睡莲、晚香玉,还有什么?她无端猜测着。但最吸引人的是另一种隐约的味道,这个无需猜测,她知道那是独属于对方的味道,温暖、柔软、又像棉花糖一样甜蜜,她曾经无数次闻到过,也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了。
小只的瞪羚可能原本想要拥抱,却在最后一刻生生收住了脚步,只是仰头看着她,水嫩嫩的眼睛在大堂有些昏暗的灯光下一闪一闪。
那天晚上,年上的女朋友搭乘了最后一班火车到纽约。天气预报说,第二天会有数年不遇的暴风雪,因此没有开车。凌晨一点,她到了年上女朋友订的酒店,那里离她的他们的酒店不远。她叫了一班出租车,街上行人很少,气温极低,零下十几度,预报的暴雪只有几个小时的距离,想必大家都回家「避难」。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出门,她想,我们可不就是「没有人」?
正当她带着这种愉悦的心情想要入睡时,年上的同学伏身过来,在她愣神的功夫里将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接着一个吻落在她唇上。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年上的女朋友那时候尚且不是女朋友,只是年上的同学而已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们并非同个专业,但仍属同一院系,因此偶尔会在上课时遇到。也许像那句庸俗的话所说,可能仅仅是某天里天气很好,你恰好穿了我喜欢的白衬衫,于是便不可自拔总之是莫名的原因,你也可以称其为缘分,这可以很好地以为很多无法理解的事情提供一个解释。
我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她这样对自己说。再一次同外表不符的,年上女朋友有着一把漂亮的女中音,以往她最喜欢的事情之一便是在电话里变换各种方式挑逗年上女朋友,听她微微地喘起来,那声音像有魔力一样弄得她心里痒痒的,可是又抚不到挠不着。
要说塞壬的声音可能也不过如此。
回到她们尚且在一起的日子。她无声地笑了,或者也可能她真的笑出了声,她可以感觉到自己讲话的声调比平常高了一些,被某些莫名的情绪浪潮推到了高处,而那潮水久久不退。
见到年上女朋友本人和听到对方声音的那时那刻情景差不多。这一刻的时空很流畅地、毫无阻碍地、同很多年前的时空接上了。年上女朋友依然是细瘦的身躯,即便穿着羽绒服也还是小小一只。她到的时候对方正在和酒店前台讲着什么,看到她之后微微楞了一下,随即几步跑到她面前。
两个人挤在狭小的一人床上,对方的气息隐隐地传来,有节奏的呼吸声就在她耳边,扰得人心神不宁。忘了是以什么由头开的玩笑,她对年上的同学说,I dare you to kiss me。一如她所意料的一样,在室内昏暗的灯光下,对方白皙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就连耳朵都像是烧起来的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