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着船尾的宿华与厝奚打招呼:厝奚师兄,宿华师侄,许久不见了。
不知为何我竟然在这个词中品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感觉。
韶音:哟,还叫师侄呢?
阙鹤并不松手,披帛在两人手中逐渐绷紧,看起来下一秒就要被撕裂。
我点头:对,我们明日再见。
赵渺渺唤阙鹤:阙鹤,师姐那条船上人太多了,你别去挤了。
今日七夕,原著中赵寥寥的死期,而杀死赵寥寥的那个人,正在邀请我与他单独相处,我真是脑子不清醒才会答应这种送命题。
宿华将披帛往手心缠了一圈,缓缓开口:一开始便不是同船人,哪有半道强插进来的道理?
赵渺渺手中捧着湖灯,看样子是刚打算放入河中,而阙鹤捏紧了披帛静静看着我。
师尊能与我同船吗?若是这艘船容不下我,那我们去另一艘船,好不好?
少年将披帛递给我,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不打搅,我想与师尊同船,师尊会觉得打搅吗。
赵渺渺:是啊,我早就听说渭川乞巧的河灯水面美不胜收,只是从前没有机会来看,今年有闲,便约了阙鹤师侄陪我一起来。
阙鹤也笑道:师兄这么在意先来后到吗?难道是因为对自己没有信心?
下一刻船身一晃,阙鹤竟然跳到了我船上!
是因为我打断了小情侣之前的约会吗?
阙鹤不再与宿华对峙,他看着我,表情有些忐忑又期待,手臂动了动,似乎是想来拉我,却又像小朋友似的背到身后。
我看了眼阙鹤,少年从头到尾就一直盯着我看,像是要把我看出个窟窿一般。
那时我还不知道,我差点就没有了明日。
赵渺渺的笑容更加尴尬了。
厝奚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而宿华则只是行了一礼,未曾发言。
韶音继续说
女修看到我虽有些惊讶,但依旧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来:师姐。
少年因为我这一句话,目光暗淡了下去,整个人都萎靡起来。
宿华的笑容冷冽了下来,他道:阙鹤,你没有后来居上的机会。
宿华放下船桨到了船头,侧身挡在我面前,从阙鹤手中扯过披帛,笑得如沐春风:船只太小,只容得下我们,师弟还是回你的那艘船去吧。
韶音这句话似乎踩到了赵渺渺的痛脚,她笑容一僵,便将话题转移到我身上:许久未见师姐穿除宗门配发以外的衣裳了,这一身甚是好看,像是传记中以海棠玉兔为标志的瑶云仙子。
次日。
东方既白时,韶音着胡萝卜色上襦,湖蓝色齐胸破裙,发间别着珍珠青雀簪子,扒在门框边可怜巴巴地与我讲话:走嘛,寥寥!
阙鹤抿着嘴不肯动,气氛突然僵持不下,这种莫名的暗涌让我无法理解,而且我觉得他们手中那条披帛岌岌可危。
我忙拜拜手赶人:不用恭维我,走了,不打搅你们了。
我只觉得这个场景令自己后背瞬间炸出一层冷汗。
不行,好歹也是男主角,我刚刚是不是拒绝的太生硬了?
韶音面上笑嘻嘻的,一开口便是夹枪带棒的:你也好呀,折意仙子,你们两个人来过乞巧啊?
我突然觉得老是这样怼她没什么意思,赵渺渺这个人不知从何时起便戴着张温柔体贴的面具,我与她争吵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她不会真正撕开那个假面与我对质。
船尾的厝奚一副吃瓜看戏的模样,见我看他,只是轻轻点了点下巴,做了个口型:有趣。
一条紫色发带束成马尾,随着他抬头看向我的动作,发带尾端滑到肩头,像是紫藤花落在此处一般。
思及至此,我又道:时候不早,我们快要回宗门了,你既已答应了人家邀约,便好好游耍我们明日再见。
我面上不显,心中忍不住吐槽起来,我到底是什么好运气,回回都能遇到这两位。
阙鹤低声重复了一句:明日?
我这句话似乎打动了他,少年又深深看了我一眼,最后一声不吭地回到了赵渺渺的船上,直接进了船篷里,留下赵渺渺尴尬地对我们行礼拜别。
等到明天,你就是与我无关紧要的路人,再也不见。
自然是打搅了。
韶音:确实没错,只是我看往日里折意仙子与这位师侄关系甚好,还以为会有更加亲密的互称呢。
我呛她道:瑶云仙子是个丹修,我是剑修,我与她八竿子打不着一处。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瞥了眼他身后脸色苍白的赵渺渺,不懂这两人什么情况。
赵渺渺:阙鹤是师姐的亲传弟子,我唤他师侄有何错呢?
再说今天还未结束,若是讲的过分了
赵渺渺最后与韶音打招呼:韶音小仙子,你好。
宿华斯条慢理地将披帛整理好,而我板着脸道:回你的船上去,阙鹤。
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