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见了阿生,眉眼带笑地招呼道:「生哥,你来了。」阿生拣了一把干净点的小凳,让给了爱云,随口说:「你给她煮瓶牛奶,外带两个鸡蛋。」老板乐呵呵地应着,手也没闲,一会儿便端上了当前网址随时可能失效,请大家发送邮件到diyibanzhu@gmail.获取最新地址发布页!碗热腾腾的牛奶鸡蛋,还有几根油条。阿生却要了豆浆和肉包子。两人正吃着,一辆锃亮的轿车缓慢流水似地驶近来,停在他们的身边。车窗的玻璃落下来,里面的人对着他们说:「阿生,远处看着就像。」阿生朝车里一望,赶忙起身凑到车窗。「豹哥,没想到是你。」爱云也随着望去,见轿车下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来人走近他们的小圆桌,说:「阿生,你是一夜末睡还是这反早就起了?」说着他便呵呵的笑了起来。他那一头寸把长的短发,已经花到了顶盖,可是却像铜刷一般,根根倒竖;黧黑的面皮上,密密麻麻,尽是苍斑,笑起来时,一脸的皱纹水波似的一圈压着一圈。「豹哥,你也起早。」阿生说,豹哥便在爱云边的小凳坐下,他说:「打了一夜的牌。」说着,眼睛却从没离开过爱云。他的骨架特大,坐着也比旁人高出一个头来,一双巨掌,手指节节瘤瘤,十枝树根子似的。「这是我的女朋友。」阿生介绍,让爱云叫豹哥。爱云让他盯得很不舒服,嘴里叫着豹哥,眼睛却往远处的地方去,豹哥毫不介意,他说:「阿生的妞好漂亮。」爱云红着脸笑了起来,阿生也稍显局促地赔笑着。
「豹哥看你春风得意的,昨晚一定赢了不少?」阿生说,动手把包子豆浆端在他的跟前,「手气不错,手气不错。」豹哥随口应着,不时有人拿眼瞟了过去,眼光却如剪刀一般在爱云的胸前绞杀着,迎面吹来的风,仿佛冰凉地从鼻尖擦过,不过,带着浓浓的腥味。爱云端祥着自己,上边是低开领的紧身小衫,下边一条紧身短裤,把一双纤细修长的腿露出了一大截,衫儿是红色的,红得火彤彤、热炎炎。「阿生,近期的数收得怎样了?」豹哥问道,阿生说:「收得差不多了,只有几笔小的数目,很容易的。」「听说你替人顶了一条数,都好久了。」豹哥不经意地说,阿生心头一凛,他说:「放心,豹哥,这数快了。」「不能再拖了,我最近手头也紧。」说着将嘴角叼着的烟卷一吐,半截的香烟划着火星远远地堕落到了马路边。
曼娜让爱云和阿生气得昏头胀脸的,她怒气冲冲地往回走。街上已有了些行人,步行街的有些勤快的早就开了店门,开始了新一天的营生。偶有熟悉的没有一个人跟她搭腔,没有一个人看她。曼娜她强忍着,越忍越难忍。人在丢脸的时候不能急着挽回,有时候,想挽回多少,反过来会再丢出去多少。她开始用目光去扫别人,他们像是约好了的,都是一副过路人的样子,似乎什幺都没发生过。众人的心照不宣有时候更像一次密谋,其残忍的程度不亚于千夫所指。曼娜想指桑骂槐,想像泼妇一样地把人怒骂一番,到底没有勇气。
曼娜一回到店里便更觉得闷热,她用指头拉拉连衣裙子的领口,让空调的凉意尽其可能地贴到她的皮肤上去。
曼娜在柜台后面的椅子坐了片刻,见玻璃底下压着刘星宇的名片,她想警察应该管这事的,像阿生这不良青年引诱纯情少女,还拐带着离家出走,没有比这事更严重恶劣令人愤慨地了。曼娜的心情无缘无故地一阵好。店里倒收拾得干净服贴,铺着酱褐色的方块大理石地面打扫得如同镜面。看上去就是一股凉爽。而货柜上的不锈钢更是让人舒坦了,不要说用手,就是目光摸在上头那股凉意都可以沁人心脾的。她将电话机搬到跟前,摁下键,电话很快地接通了,那嗡嗡的电流声使她感受到一阵轻微的眩晕。而又一次眩晕之后便有一个响亮的声音。曼娜犹豫了片刻,才开口说:「我找刘星宇。」
「我就是刘星宇,有什幺事请说。」那头的声音显得陌生,曼娜语无伦次地说:「刘同志,有个情况想向你反映,不知你有没有空。」「请问,你上幺名字。」电话里一副公事分明的声腔,曼娜说:「我是曼娜,步行街服装店的。」那边有短暂的沉默,然后,他说:「是曼娜,我知道的,你有什幺事吗?」「我想请你来一下。」曼娜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干脆让他过来。刘星宇很快地答应了。曼娜不知何故竟在穿衣镜前把自己审视了一遍,又在脸上补了个妆。很快地刘星宇便开着翻斗摩托车来到了店前,他的头发修理得齐齐整整的,没有一处紊乱旁逸,以其规范的、标准的模式服服帖帖地倒伏在脑袋上。连同白衬衫的领袖、警服的钮扣、领带结、裤缝、皮鞋一起,构成了他的庄严和规范。「这幺早找我有什幺紧要的事?」刘星宇一进店门便问,曼娜说:「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吗?」见他愣了回神,又笑着说:「真的有些事。」这时,看店的小妹都来了,曼娜便对他说:「我们到对面的咖啡店谈吧。」又吩咐了小妹几句,便领着小警察过了马路对面的咖啡店,曼娜跟在他的后面,见他走路的样子也是轻快却庄重的,步履均匀、快慢有致,双腿迈动的幅度和手臂摆动清楚分明,挺直的腰板紧绷着。他的行走动态与身前身后的建筑物、街道、树一起,看得出超呼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