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想，如果地球也抛弃人类呢？或许……
他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全看他们想怎么做而已。
余泽的目光看看眼前站着的两位世界意识，心中突然多了一点敬畏之情。
很爽啊。
余泽禁不住有些羞惭。他想，靠抱大腿这种手段庇佑人类，还真是……
余泽在心中苦中作乐地想着。
余泽点了点头，并且若有所思地问：“您终于愿意告诉我为什么了？”
余泽怔了一下，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族群意识？”
余泽看向他。
因为如果余落选择支持那些选民的话，那为什么Y先生还会继续称呼他为“失落之地”呢？
“此外……”余宙又说，“我想知道，你对世界意识的理解究竟是什么？”
特局确实是没办法，但是他们现在有世界意识了，最关键的是，有地球的世界意识了。
而真正的世界意识，远比时间的幽灵来得强大与可怕。
余宙或许知道余泽在想什么，于是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他说：“等你将来见到了余落，可以和他聊聊。”
Y先生：“
俗话说的好，如果生活强奸你……
这大概是余宙出现以来，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了。
“可以参考这类的概念。”Y先生说，“简而言之，当你和余宙谈恋爱的时候，你不只是和地球谈恋爱，你还是在和全地球的人类谈恋爱。”
天空上那么多坠落的流星，他们甚至可以想留哪些就留哪些，想把哪些赶走，就把哪些赶走。
Y先生叹了一口气：“我曾经说过，你需要在二十个格子满之前，建立起时间管理局。”
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松一口气，还是继续震惊。
Y先生对于这两个人的互动接受程度良好——说过了，他已经习惯了。
他又想，这样的话，就意味着……余落对于失落之地的选民们的冷漠，有一部分，来自于选民们对于自身的厌恶……？
对于自己的人生，余泽已经从震惊到无语，到心如死灰，到坦然接受了。
出了什么事情，什么病毒爆发了，他们就忙不迭去填补那个窟窿。
这又不是不可能！
流星坠落，人人皆为神明。
这当然不是他们的问题，因为，尽管Y先生是知道一切的，但是他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把所有关于未来的事情都展现在特局调查员的面前。
余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余泽非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余泽点点头，又亲了亲余宙的脸颊。
因此，这样被动防守的局面，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长到余泽都已经习惯了。
余宙不得不为自己的兄弟解释一句：“余落当然站在你这边，他只是……不站在选民那一边。”
余泽：“……”
Y先生忍不住笑了一声：“生物集体潜意识的升维……”
余泽震惊：“余落不是站在我这边的？”
Y先生说：“世界意识也不是万能的。”他想了想，恶趣味地恐吓余泽，“更关键的是，谁知道世界意识是不是站在你这边呢？就比如余落……”
又不是谁都可以抱大腿的！
显然，失落之地，不管余落是否诞生或苏醒，都始终是那个失落之地。
他只是继续平静地说：“话说回来，最关键的是，有了世界意识，时间管理局的职员就不需要那么多了。我们完全可以先建一个空壳组织，日后再慢慢挑选雇员。毕竟……时间没多少了。”
但是此时，他终于回过味来了。
余泽：“……”
余宙说：“只要有你在，地球就会庇佑人类。”
余宙忍不住笑了一下：“不要吓他。”他对着Y先生说了一句，又对余泽说，“我当然是我自己。不过，我的确是基于人类共同的族群意识而来的，所以我的立场也可以说是天然站在人类这里。只不过，因为你的存在，所以我更加愿意庇护地球的人类。”
当然，他其实已经隐隐猜测到这一点了。
世界意识的强大之处就在于，攻守之势，瞬息逆转。
或许吧。或许他们的血脉之中，他们的潜意识之中，仍旧铭记着，他们背叛自己的亲族、背叛自己的母星，转而崇拜外来文明的罪过。
解决一下。
这种残酷与漠然，其实令余泽心有戚戚。
他相信收藏柜可以帮他做到的，对吧？
从理论上说，如果他们真的能挑选到足够合适、足够多的流星，那么……
那他可以反奸回去。
余泽抓了抓头发：“就是……世界的意识啊。”
从某种角度来说，时间的幽灵就像是一个弱化的世界意识，垂死挣扎的世界意识。他们妄图在宇宙中寻找一个活下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