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想到雷赫了,一小时之内第二次。
康格尔觉得烦躁至极,一脚踹翻了立在一旁的花瓶,花瓶在毛毯上骨碌碌滚动着直到碰到墙角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整了整衣领,大步走出酒店。
那次约炮回忆到此结束,康格尔手里一整杯的酒也喝净了,他一手抹去嘴角沾上的酒渍,另一手握着酒瓶倒上一满杯。他喝得多了,腹部的饱胀感让他难受极了。他去厕所吐了两回,漱了口回来继续喝。他必须用酒精彻底麻痹自己的神经,这样他才不会想起不愉快的事。
——不愉快的事?那些女人?那个被踹下床的男人?那个荒唐至极的下午?还是……
“雷赫……你这个王八蛋……”康格尔咬牙切齿地说,他握紧了酒杯,手指攥得生疼,“王八蛋!”
他猛地把酒杯甩出去,玻璃杯在墙壁上磕得四分五裂,酒水把白墙染成淡淡的酒红色,像绽开的花。
玻璃渣子在地板上散了一地,但是无所谓,过后会有人来打扫的。康格尔把自己缩在座椅上,他突然感觉很冷。自那次以后已有小半个月,他统共试了四五个女人,没有哪个让他提得起兴致,哪怕连以前那种单纯的欲望发泄都做不到了。
也许有催情药的因素在内,雷赫给了他终身难忘的性体验,教会了他什么叫做真正的做爱,刻骨铭心得简直像天方夜谭。哪怕康格尔不愿承认,但他不得不被迫接受这个认知——他的身体彻底被雷赫征服了。
康格尔打开个人终端,他知道自己喝高了,他需要找一个人把他送回家,他不想待在包厢里过夜,那感受简直像囚犯孤零零地被关在囚笼里等待判刑,这让他想起他相当糟糕的过去。
有很多条讯息跳出来,康格尔睁大眼睛去看,光幕上的字在他的眼前晃得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无所谓,康格尔随便点了消息列表最上边的人,知道他终端号码的人只有那么几个,朋友或者直系下属,一般而言管家怀特是和他联系最频繁的,什么都要得按吩咐事先备好等他回去。所以康格尔理所当然认为最近一个给他发讯息的一定是怀特。
康格尔凭记忆按了视频请求的按钮,此时是深夜十一点,怀特不会在十二点前睡觉。
“嘟。”代表对方同意视频请求的系统提示音响起。康格尔打了个哈欠:“我把位置共享打开了,过来接我。”
屏幕那一端好几秒钟没有声音,估计是在查看定位分享。然后康格尔听见一声很浅的笑。
“笑什么笑,过来接我……马上。”康格尔扶着椅子把手换了个舒适一点的坐姿,“我喝多了,不想在酒吧里过夜。”
“为什么?”那边男性的声音响起,和怀特的声音不太一样,好像比怀特的更低沉些。也许只是错觉。康格尔拍了拍脑袋,他觉得那声音耳熟极了,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关你什么事,过来接我。”康格尔哼了一声。
“等半个小时。”康格尔听见屏幕那头的男人这样说。他感觉特别不对劲,这儿离他家不远,打个车差不多就十来分钟的路程,哪儿需要半个小时?
想着想着康格尔觉得头又开始晕了,他伸手揉着太阳穴,开口问:“你在哪?”
“还在家。”
那为什么需要半个小时?康格尔想开口问他,但不适的感觉让他把话咽回去。反正只要有人把他送回去就好了,无所谓多等十分钟。于是他趴在桌上休息,直到敲门声让朦胧飘忽的意识勉强回笼。他想站起来去开门,但一个没保持好平衡直接跌在地上,椅子整个翻在地上。
“……你怎么样?”视频通话居然还没结束,也就是说他睡过去的半个小时里那边的人一直都没掐断通讯。康格尔这下可以肯定那一头百分百不是自己那位礼貌谦和的管家,他觉得自己蠢透了。
“没事。”康格尔扶着桌子站起来,“去前台要备用钥匙,报我的名字他们会给的。”
“你看起来真的不太像喝醉了……不过挺可爱的。”
“闭嘴。”康格尔骂了一声,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找了哪个不怕死的妖魔鬼怪来,只要想到自己的形象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他就觉得脸上烫得慌。
门口的锁插上钥匙的声音很清晰,然后钥匙拧动,门被推开。康格尔听到脚步声走近,在他面前停下。
“这数目也太离谱了吧。”那人显然是看到了桌上七歪八斜的空瓶,但没太惊讶,“有机会我们可以拼一下酒量,不过我不觉得我会输,嘿嘿。”
“不要。”康格尔靠着桌子边沿勉强站住,他模糊的视野反馈给他的前来的是个和他身量相仿的男性,他挺直了腰背,尽可能地保留最后一点面子,“现在送我回家。”
“好。”
当时针指在十一点整时雷赫正在用毛巾擦头发,他刚洗了澡,预备熄灯休息。
当雷赫坐在床上用个人终端连接内网开始每日一刷实事报道时,消息提醒响了:“用户Conqueror.Sterling向您发起了视频通话请求。”
雷赫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