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对她道:“还记得当日我和江言成
江漾存了心哄他,便靠了过去,拿起一个栗子触向他薄软的唇。
“母亲,你究竟什么时候和江言成和离啊。”江漾显得有些急切,她实在是太想让娘亲跳出这个火坑了。
路上雪深,京中一片白,柳濯月拉着她的手,时不时牵着她,让她不要走那么快。
江漾顿了顿,道:“江言成就算是被狗咬死,我也不会心疼他,可是全府上下这么多人……难道全因为他一人……”
苏照又打量了两人,笑着说:“已经备了好菜,就等着你们来呢”
她让翠浓在燧火上煨了几个栗子。
过了一会儿,江漾要和苏照说些提己话,就让柳濯月在前面候着了。
她宽了心神,脸上由心的笑了。
说着又让下人接过了柳濯月马车上的备礼,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并没有提起江言成。
“你老是勾引我!”江漾掷地有声。
柳濯月坐在那里把碗里的栗子吃完,又吩咐了下人收拾屋子。抬手将束发散下,上了床,搂住了江漾。
江漾觉得这话有道理,依依不舍的把话本子放在枕下闭起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她的身子被往里带了一带翻了个身,江漾迷迷糊糊地触到一具温热的身子,脸下意识地朝着暖暖热源靠了过去。
亲亲热热打打闹闹,任谁都觉得他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琼鼻挺直,但是鼻尖有些圆润,显得娇憨。眉湾新月,秋眸含水,像是深山林中初熟的蜜桃儿,又甜又娇。然而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春情,是被滋润后显出的妩媚柔婉。
天光破晓,屋外一片银装素裹,江漾今日换了一身艳色喜气的冬装,又披着个厚厚的毛绒斗篷,准备去高高兴兴地见母亲。
江漾已经加入柳府,不算是江家的人了,苏照便也不瞒着她:“你可知道,江言成贪污官盐,拿了三万两。”苏照敛了敛眸子,笑得讽刺,“读书人不怕穷,只怕又穷又贪还蠢,他真以为我婆家那边会因为他的身份不防备他了?”
指尖却被含住,还被舔了一舔。
“漾漾,你可会嫌我心狠?”
“你上次也不是想好好吃柿子……”她抽出了手藏在背后,指尖被濡热的触感挥之不去,胸腔也有什么在隐隐错动。
“跟我闹脾气别亏待自己,吃那么快肚子会不舒服。”他拿手揉了揉江漾的小腹,“睡吧,明日要早起,下次再看。”
江漾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母亲好飒,道:“母亲是何时做了这些准备的?”
“母亲,外面冷,我们进去说话。”江漾抬头冲苏照笑了一笑,松开了柳濯月的手,直直冲到母亲怀里。
苏照和几个丫鬟小厮站在正门前,看着两个相互依靠的小夫妻。身量身量颀长的男子紧紧的牵着小姑娘的手,偶尔低头轻声说着什么,小姑娘俯身抓了一小捧雪,冲那个男子吹了下,雪花絮絮。
“你跟我想的一样。让他把这些年的钱吐出来,安个流放吧。”
外面寒烟朦朦,飘起了乱剪鹅毛般的大雪。
江漾不想理这个人了,吨吨吨喝完了那碗粥,漱了漱口,扭头就回床上躺着。拿着个话本子靠在床榻上,连一个眼神儿都不分给他。
江漾深吸了口气,贪污……可是剥皮食草的连坐大罪……
柳濯月当然知道这个小蜜桃有多甜,但他此刻只是淡淡地坐着,脊背挺而直,看向她,唇里吐出了几个字:“漾漾喂我。”
半晌后,浓郁的清香传来,江漾下榻搬起一个小杌凳坐在上面,拿着火箸慢慢拨开火灰,银碳烧得旺,发出劈里啪啦的几声轻响。
寒月被烟云笼着,但还好青釉灯照得亮澄,有灯无月不误人,烛火摇红中,也显得缱绻温柔。
她低下头,把碧瓷碗中剥好的火栗子往他那边推了一推,清莺似的嗓带着点可怜劲儿:“别生气啦,我烘了好久的板栗呢,又糯又甜。”
“岳母。”柳濯月温和地唤了一声,自然亲近,一点都不生分。
俄顷,屋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柳濯月端着食盒走了过来。他墨发半干,用玉白的带子稍稍束了一束,熏了淡淡的苏合香,着一身青衫,温润的像是山间雾霭的春雨。
他把小菜一一摆上案几,也拿起一个杌凳和江漾对坐着。江漾看了一眼,腌胪鲜、翠三丁、还有小碗的鱼片粥,都是好克化的小菜。
她应该是没有绞面,估计是嫌疼,所以娇嫩的脸上还带着些稚气的绒毛,在烛火的照耀下渡着淡淡的一层金。
“你……你根本不是想吃栗子。”
柳濯月吃完了那颗软糯香甜的栗子,唇齿间都含着清香,他凑到江漾耳边呵气,眸间闪着促狭:“这是夫妻情趣。”
席间上,江漾时不时的给柳濯月夹菜盛汤,他欣然接受,苏照笑意澄澄。
江漾在屋内的软榻上靠着,有些困乏,羽睫半垂,脑袋一点一点地看着小火炉边的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