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修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还行礼呢,怕寺庙里的人听不见么。”
正欲拒绝,却不经意撇到十七偷偷摸摸抬眼看他的忐忑神情,不由得又起了玩心,假意点头对冥豹道:“嗯,那冥豹以为谁人合适?”
“去巡视一下寺院,看安寿康那老东西走了没,朕好决定要不要留在房内。”,修用手斜撑着头,嘴角勾起,挑眉看着跪着的十七下令道。
“……是。”,十七的小心思被修戳破,一时间有些慌乱,只得低头承认。
十七闻言猛地抬起头,眸子闪烁,他从修的话中听出了戏谑,一般如果修用这样的语调说话,那就说明他对那件事并不是认真的,多半是在戏弄对方。
还未等修开口询问,窗外便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学艺不精,不过往返四五十里的路程便体力不支,有什么出息。”
“多嘴。”,修看着十七逐渐开始摇起来的尾巴,突然把脸一拉,话锋一
“是在等冥豹吧。”,修一语道破十七心中所想,冷笑道。
随即惊问道:“西夏国皇子?!为何会沦落到这等地方?!”
“对。”,修咬着牙点点头道:“所以此事绝不能让无关人员知道,先把人弄回静安寺,随后你速回宫去通知朱阙,宫里人多眼杂不便安置,让他在城外找个偏僻的地方把人安顿好,其他的事情后面慢慢说。”
修闻言不由得一个激灵,心道换了十七谁来?你来?不了不了……
“走得太慢了!”,修气急败坏地扇了十七脑袋一下低吼道:“用飞的!”
待冥豹扛了江重燃离去,修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到桌旁坐下,眼角余光瞅着十七身侧那控制不住微微发抖的双手,内心越来越愉悦。
“是。”,接到命令后的十七没有丝毫迟疑,飞身翻窗而出,只片刻就重新回到房内,伏首汇报道:“回皇上,属下绕行寺院一周,并未发现安寿康踪影,询问寺内和尚也皆说安寿康已走,虽未能方便一一查看厢房,但眼下天色渐暗,属下以为安寿康确已回去了。”
“此事神官大人已知晓了,安排了城郊处的一所雅居。”,冥豹起身汇报道:“属下收到命令,前来接西夏国皇子前去疗养,那边已安排有御医,陛下无需担心。”
“嗯。”,修点点头道:“十七浮躁,于朕行事不利,你且去罢,选个稳重些的来。”
十七闻言,脸上的神色也是惊疑不定,额间落下一滴冷汗,颤声道:“那如果他在陛下的领土里出事,西夏定会举兵攻打我国……”
“……属下愚钝,还请公子明示。”,十七突然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外露了,又重新低下头,乖乖问道。
“在看什么?”,修身着里衣,懒洋洋地半倚在床边,冷不丁地出声道。
“知道为什么被换吗?”,修继续问道,心知以十七的性格,哪怕心里伤心死了不愿意极了,表面上也不会表露出一丁半点情绪,如果自己不问,这人很可能就一声不吭地被换回宫里,然后再抱着对他的感情哭唧唧。
待十七好不容易飞回寺里,未能喘口气,修把厢房门口一关,十七又打开窗从后门窜了出去,直奔皇宫。
冥豹不知修的小心思,听得这话,当真以为修考虑换人,低头思索一番后应答道:“回皇上,此事请容属下安顿好西夏国皇子之后,回宫亲自为陛下挑选合适人选。”
“放屁。”,修翻了个白眼,“冥豹那死变态,6年前夸你练武奇才的是他,现在说你不中用的也是他,什么话都让他给说了呗。”
“是。”,十七站起身低头答应着,若无其事地跟在修身后,但垂下的犬耳与尾巴皆暴露了他此时此刻所思所想,修眼角余光撇见了,内心暗笑,却也不戳破,自走出门去用膳不提。
“至于这小子。”,冥豹斜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十七,冷笑道:“如此不中用,陛下可以考虑换一个贴身护卫。”
过了约摸一个时辰,厢房后窗被人破开,十七气息不稳地滚入室内,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半跪在地上喘气。
修眉头紧锁着摇了摇头:“朕也不知道,不过朕半年前方才款待过此人,那次他在我国逗留了一月之久,天天拉朕喝酒,所以绝不会认错。”
“嗯。”,修起身道:“你来回奔波也辛苦了,随朕用了晚膳便休息罢。”
十七不敢怠慢,连忙一手夹起一人,咬牙运气,带着修与江重燃腾空而起。
十七猛地回过神来,不敢看修,支支吾吾道:“回公子,属下…属下在警戒……”
待俩人洗漱完毕回到房内,十七一直若有若无地瞟向窗外,似在提心吊胆地担心着什么。
“……属下无能。”,十七低着头闷闷道。
“影卫统领冥豹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来人翻身入屋,跪伏行礼道。
修抬头,只见窗边站着一黑衣男子,神情冷峻,干净利落地束在脑后的马尾随风飘扬,左眼纵横交错的三道狰狞疤痕彰显着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