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婉定睛一看,心中确定并不认识此人。那人白衣阑珊,美则美,脸色有些青白,透着一股子虚弱。
说到这里,她突然又不说了。
白衣男子脸上一瞬间的愕然,不过很快就掩饰过去:“陆某不懂燕小姐在说什么。”
白衣男子笑意加深,伸手拍了拍巴掌,“怎么办,对燕小姐越欣赏,我就有些越下不去手呢。”
燕婉问:“你要如何对付我?是杀还是剐?”
燕婉的目光落在那些嶙峋的屋檐上,痴痴的像入了迷。
鼻子底下突然传来一阵辛辣刺激的味道,燕婉一蹙眉,掩手俯身打了个喷嚏,然后她就清醒了。
燕婉最不好管闲事的,在心里也暗叹了一句“跟掌柜似乎不般配”。
水莲不叫掌柜进门,只让他拿了货品来给他们看,一出手就是一个五两重的银锭子,是以掌柜很高兴的应了,又低头哈腰的道:“小的这就让小的媳妇过来伺候。”
铺子的掌柜一面匆匆从柜台后头绕出来,一面吩咐店里的活计:“去把你奶奶叫下来招呼娇客。”
白衣男子:“燕小姐博学多闻,想必已经知道陆某想的解毒之法,欢好一场,纵然仍旧不治,陆某觉得也不算白来世上一遭。”
一行人最终都上了楼。
燕婉顿了一下,她其实特别想转身就回家,但她不敢。梦里的指示她曾经无数次想着折中或者敷衍过去,但梦境就像如影相随的跟着她,只要她有敷衍的意思,夜里必定要雷霆加身。
她倒也没有先开口。
掌柜忙道:“有,有,客人楼上请。”说着先提了衣摆在前头带路。
水莲替燕婉开口:“有安静的厢房么,我们想仔细看看你们这里的货。”
事实上,她还是对“事有反常必为妖”体会的不够深,等过了一刻钟,她头脑昏沉起来,看房间里头的一切都天旋地转,才知道自己着了道,只是不知前途如何。
她在床上躺着,对面临窗的榻上还有一人斜倚着迎枕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燕小姐很能忍。”
白衣男子这些是忍不住真惊讶了,他一扬手,屋子的角落突然出现一个暗影,“退下。”
她不回答,白衣男子继续道:“传闻有徐侯家的公子扬言说若是能一亲芳泽,则立即死了而无憾,陆某今日见了燕小姐,才觉徐公子所言乃是真心。”
白衣男子对她说自己可以解毒好像不感兴趣,却奇怪她的突然中断:“燕小姐似乎言犹未尽,为何不继续说下去。”
有人轻笑一身,抄手将她抱了起来,紧接着一声暗门打开,露出别有洞天的一处府邸。
燕婉闭了闭眼。
燕婉:“你想怎么解毒?”医术上说千机无解,但野史中其实有说千机有解,就是解法残忍了些,需要男女交合,男子将带着毒的精血传给女子,如此,男子或可有救。
这样的日子让人厌烦,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燕婉心道:老天爷比你可狠。
白衣男子又道:“陆某倒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这一管声音脆脆娇娇,燕婉抬头一看,原来这掌柜娘子却是个美妇人,虽然不至于跟那些贵妇们一般气质,但在寻常百姓之中,也绝对是妍丽逼人了。
的,她在外头,稍不留神,或许就要将累累盛名都败坏了。因为京中除了不少追随她的世家公子,更有无数嫉妒她容颜跟才华的世家小姐,她是无数未婚少女、已婚少妇的情敌。
掌柜很快就让自己媳妇过来了,手里还捧着一只大大的盒子:“客人,咱们家的货都在这里了,客人喜欢什么尽管试。”
到了胭脂铺子,婆子扶了水莲下来,水莲则伸手将在马车里头戴好帷帽的她扶了出来。
反倒是白衣男子笑道:“都说国公府燕婉小姐举世无双,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他这样不疾不徐,燕婉倒是烦了,直接开口道:“你要用我解毒?想怎么解?”
燕婉对此一丝惊讶也没有,表情连动都没动——被雷劈过无数次的人,如果连淡定都做不到,还不如直接上吊呢。
燕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若是用欢好解毒,依旧无用,反而会加速死亡。我有解毒之法。”
这样淡定的跟人谈论自己的死法,白衣男子眼眉都跟着弯了起来,笑容看着比方才更多了几分真心似的:“燕小姐如此人品,若是杀了,才是暴殄天物,恐怕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吧?”
燕婉道:“千机之毒,毒发无形,你中了千机,没几个时辰好活了。”
燕婉知道此时自己身不由己,提过多要求反而暴露底线,是故刚才没有多说。
燕婉径直坐在窗边的桌子前头,窗子上蒙了一层淡淡的纱网,防着风尘跟蚊虫进来,但从里头往外看,却是能看的清这一片民居的风景。
暗影没有说话,只是立即就不见了。
燕婉方才开口:“公子将我掳来,不知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