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离的母亲生他的时候,恰好是桂花飘香的时候。虽说八月被称为桂月,然桂花却是九月开放的。
他出生于九月初,那日她母亲忍痛将他生下,风吹桂花树将香味传散。产婆打开门的那一瞬,风吹了进来,东方离母亲闻到花香,平静的睡了过去。
其实东方离不过生日。他的出生并没有人欢喜,也没人在意。大了,他也无所谓了。
小时候还会羡慕哥哥们,就算父亲不在意,也会有母亲外公或者别人在意,而东方离只有自己。他靠着自己那张巧嘴,让厨房里的烧饭大爷给他下碗长寿面。
要问上善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那就得谈起在东方家众弟子中,混得风生水起的阿大阿二了。
某日训练后,众人皆累瘫在地上,对着阿大阿二就是叫苦。说什么,为什么我们就是各种训练,可四公子却和上善大人喝喝茶就行了,不公平!
阿大回道:“你们跟东方离有可比性吗?”
某弟子道:“我们在阿大阿二眼里就是草,四公子在你们眼里就是个宝。”
另一个弟子接着道:“何止是宝啊!虽说阿大总是怼四公子,但是四公子吃的喝的,哪样不是最好的!”
“就是!你是没看到,你们对家主都没对四公子尊敬!”
阿二看着他们一言一语的,仔细想想,“你们说的没错。”
某弟子又说:“没遇到你们之前,四公子过的太辛苦了,还好遇到你们。”
东方离在东方家看似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事实上却是如履薄冰。东方离对每个人都很好,所以也得了些许人心。看到有人对东方离好,他们是打心底里高兴。
奈何不住阿二的好奇,几个弟子就把东方离老底都给刨出来了,虽然说东方离也没什么老底……再后来,阿二就把所有得来的信息,捋过之后告诉了上善。
此时寺庙……
为了给东方离一个惊喜,众人都不动声色,丝毫不言。今日还是同以往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练功的练功。比较奇怪的一点是,今日早膳是一碗长面加鸡蛋。
夜里,东方离照常到餐桌上。此时厅堂上空无一人,东方离疑惑至极。
这时虎子走出来,“公子,今日不在这儿用膳了。”
“为何?”
虎子指了指手里拿着的黑布,说道:“大人让我引公子去庭院,不过要给公子围上这个。”
东方离更奇怪了,大晚上的整什么幺蛾子?但还是接过黑布,将眼睛围起。
一路上都被搀扶着向前走,按照记忆,走过了石头铺的路,走过了小片竹林,才到庭院。
耳边听到有人说,“到了。”
接着这人又温柔的摘下东方离眼上的黑布。东方离缓缓睁眼,被光晃了眼,眨巴几下才适应。
眼前是大片萤火虫在飞舞,荧光闪闪,照耀着这一块地方。夏日夜长,此时正处太阳下山,为了不让太阳光照射进来,特地将这块地方围起。
东方离这时才发现,身边站着的人是上善。也是上善一直搀着自己走到这儿来。
见东方离看着自己,上善轻声言:“生辰快乐。”
“东方公子生辰快乐!”虎子与其他几个小弟大声说道。
远处阿大阿二端着几盘糕点走来,“东方离,生辰快乐!”
其实东方离都忘了,今天是个什么日子。记忆里,只有自己嘴甜哄着厨房大叔给自己下的一碗白面,再也没有其他别的人祝福过自己。忽然一瞬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东方离只觉得鼻子一酸。
“谢谢……”
阿大:“客气什么!快吃吧,菜都冷了。”
随着阿大的走动,东方离才把目光放在桌上。桌上摆满了吃食,糕点花果,还有东方离爱吃的种种。
其实东方离不挑食,爱吃的不敢多吃,不爱吃的就少吃。但看到桌上的土豆泥团,清蒸甜南瓜,萝卜排骨汤……东方离还是想感慨一番。
晚膳结束后,虎子几人酒喝的欢了,嘴倒在桌上。阿大阿二还要收拾残局,上善与东方离便先走了。
走过竹林,上善提着装满萤火虫的灯,绿光照着路前行。忽然上善停住,东方离见此,也停下脚步。
“怎么了?”
上善从衣袖中掏出一把竹笛。“这是万年竹做的竹笛,这把笛子做成功的时候曾生异象。”
东方离接过,用手抚摸着这把笛子,“所以这是灵器?”
“有灵。”
东方离推辞:“这等好物我无福消受,我不能收。”
上善望着他,只说了二字:“你配。”
你配拥有,只有你才配拥有,这就是为你准备的……然,上善没说这句话。
东方离见上善眼神坚定的看着自己。便笑着,不再推脱,只是说日后你成人礼,我也送你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