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似是忍受不了嘲弄,换了个位置,实则恰好站到了一个能把四面尽收眼底的地方。
萧九音留心着大臣命妇,以及仆从的往来。
约摸站了一炷香时间,几个皇子才商量出结果。
人自然是要继续找的,同时现在在猎场里的人也不能出去。
行宫中也有刺客,行宫屋宇年久失修,很多地方来不及修葺,藏人方便得很。
恐怕又有埋伏,只能把人集中在几个宫殿。
可惜刚刚一茬茬的士兵已经往密林追去,人员的流动已经无处追寻。
三皇子懊恼说:“恐怕策应的人也一起跑掉了。”
他的兄弟阴阳怪气,“我怎么看着三皇兄高兴得很。”
眼看他们又要吵起来,大臣们连忙规劝。
萧九音冷笑。
萧九音注意到,三皇子的一批人已经守住行宫的各个出口。
里面的人出不去,若是有人要进来,想必也进不来。
等到晌午,太阳正烈。
行宫又乱起来,原是巡逻的卫兵抓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刚好是四皇子身边的人。
三皇子将人全都叫了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审问。
胆小的女眷吓得哭出来。
三皇子板着脸,问:“这位小姐,你哭可是因为认识他?”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往那边射去。
那女子本来就胆子小,一时做不出反应。
“她默认了,来人,连她一起审问。”
“三皇子,小女胆子小,是吓哭了,绝不是和歹人有什么关系。”户部尚书连忙出来辩解。
户部尚书还频频看向四皇子。
四皇子还未开口,就听另一大臣说:“顾大人,我怎么听说你这个胆小的女儿,曾私自离家出走,遇到危险,被一个草莽救下。”
顾大人百口莫辩,几个大臣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不止是他,与四皇子和京中的二皇子交往密切的几位大人,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列为怀疑对象。
女眷和孩童吓得瑟瑟发抖,却连哭都不敢哭出来,生怕也被列为怀疑对象。
三皇子手段铁血,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谁才是这里能做主的人。
萧九音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作为萧器的家眷,三皇子想必很乐乐意找他麻烦。
只是三皇子没等到这个机会。
猎场行宫忽然来了一队人马,领头的拿着萧器的令牌,士兵只认令牌,不认谁是皇子,谁是大臣。
设在猎场中央的刑场也被撤了。
三皇子阴鸷地说:“你们未免太大胆了。”
领头的人声音不大,说出口的话却引起轩然大波:“二皇子谋反,我等奉命,保护诸位大人的安全。”
“什么?”三皇子惊讶,和他一起的大臣瞬间苍白了脸。
行宫一片慌乱。
萧九音看得想笑。
大臣们离京,财产和大部分家眷都在京中。
三皇子原本打定主意,要在行宫拿到明宗的诏书。
二皇子和皇后是最难对付的,他很早就开始步步谋划,起先是安排宫妃主动要求抄佛经祈福,皇后要为了好名声,当然会主动带领后宫嫔妃做这件事。
后来又在二皇子的饮食中下毒,让他不能来。
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岂料二皇子想的是在京中动手,二皇子假装上当,让三皇子松懈。
二皇子有皇后的支持,他控制了宗亲,总能得到承认。
且亲自向明宗动手的不是他,他孝顺的名声不会受损。
最后还能固守京城,把三皇子说成是乱臣贼子。
连最有威胁的,掌管兵权的萧器,也会落得一个保护先皇不利的罪名。
看起来似乎完美,但两位皇子能获胜的前提,都是明宗驾崩。
萧九音冷笑,从前明宗比这更阴险,比他们二人更谨慎,难怪能登上皇位。
二皇子三皇子的谋划,漏洞百出,就像过家家,难怪明宗会不顾民意,一定要来秋猎。
萧器昨夜那样说,肯定是预料到了。
萧九音放缓了心,兀自找了个角落呆着。
行宫的情况越来越危急。
并非所有大臣都支持三皇子,虽然明宗的左膀右臂都被黑衣人所伤,但这次跟着来打猎的有不少武将。
三皇子只好做出一副担忧父皇,忧心忡忡的样子。
等到傍晚,又有一队士兵赶到行宫。
是皇后的母家弟弟带人亲自来的,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前来迎接皇上。
但皇上确实消失了。
若是明宗真的死了,两个皇子能撕破了脸,比比哪方的人更多,武器更多。
反正历来天家的人品是非,皆靠一张嘴来说。
但明宗偏偏只是消失,谁都不敢先背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