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有些不妥,不如……”
原来在其他人看来,他与齐霄玉是一道的。
“右相这话我听不懂,我与太子从不是一路人。”
“谢大人说笑了,你与太子关系甚好,老夫又不是不知,当初状元宴上要不是太子拦了你去,你早已是我的乘龙快婿。”
居然……
“后来太子又为你挡下我的几番算计,不得不说虽然是废太子,但总归手里还是有一些东西的。幸好最后,他为了保你把底牌都用完了,现在也只能在冷宫中度过余生了。”右相一面说着,一面露出畅快的笑。
谢辞却整个人都发蒙了。
“你现在对我说这些,不怕告诉皇上么?”
“你有什么证据?你的靠山已经倒了,皇上是不会相信你的。如今我来呢,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娶了我的女儿,以后你还能步步高升,如何?”
一个右相,说得却仿佛整个朝堂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谢辞嗤笑一声。可不是么,他能暗中下手让皇帝废了太子,现在又想来拉拢他,不就是因为他背后没有任何世家,在朝堂上孤立无援么!可惜他不知道,自己是直接效忠于皇帝的。
“不如何,右相请回吧。”
右相见他拒绝地如此干脆,当即变了脸色:“好好好,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走着瞧吧状元郎。”
右相走了以后,谢辞想到他说的齐霄玉现在竟在冷宫中,不由从暗道进宫去见了皇帝,把右相对他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皇帝惊怒之下让人去他拨给齐霄玉的宫殿里查看,回来的小太监说,大殿下并没有去那宫里。
谢辞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口:“陛下,大殿下他小的时候,是不是在文江书院念过几日书?”
皇帝脸色变了几变,说:“是的,起初他同他母妃瞒着我,后来被我知道了,就不许他再去了。”
所以齐囡有一天会突然不来了,书院里的夫子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只说是回家看病去了。
谢辞笑得难看,然后在皇帝面前跪了下来:“微臣斗胆,请陛下一个恩赐。”
“你先说。”
“臣想求娶大殿下。”他把小时候文江书院的那些事说了,惹得皇帝叹了口气。
“先去把人找到,右相说霄玉他在冷宫?你带些人去找,务必不要被旁人发现。”
谢辞领了命,带了几个人趁着夜色朝冷宫方向去了。
冷宫并不是一座宫殿的名字,皇宫之中,人烟稀少的,都是冷宫。
他一座座看过去,终于在一座极偏远的宫殿中看到了微弱的烛光。
只是刚走进,就听到里面凄厉的哭喊声:“太子殿下!你不要走啊……太子殿下……”
他心生不妙,快步走进殿中,只见昏暗的烛火之下,齐霄玉靠在一张椅子上,双眼微睁,手无力地按在腹部,嘴角溢出的血已经打湿了胸前一大片衣服。
跪在一旁地上的小内侍已经哭得快要晕过去,看到谢辞进来,马上怒目而视:“你这个恶人,此时还来这里作甚!要亲眼看着太子殿下咽气不成?我告诉你,太子殿下已经放下你了,他再也不会为你夜不能寐了,他……”说到这里他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
谢辞完全没有心思看他,上前几步走到齐霄玉面前,几乎是手足无措地想要去触碰他,却无从下手。
齐霄玉缓缓抬眼看他,眼中已经没了以往见他的明媚神色,一片灰暗。他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还是放弃了,慢慢闭上眼,搭在腹部的手无力地下垂,从里面滚出一个纸团来。
小内侍的哭声又大了起来,谢辞呆呆地看着齐霄玉,已做不出任何反应。他蹲下身,捡起了那个纸团,细心地展开。
纸团因一直被齐霄玉拿在手里,沾了不少血迹,因被齐霄玉捏得用力了,完全抹不平褶皱,上面只有两行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谢辞抱着已经没了气息的齐霄玉到了皇帝面前,皇帝震怒。
他只是不喜欢这个儿子当太子,却不是不喜欢这个儿子。他与元后是少年夫妻,虽谈不上什么刻骨铭心,但总是有些感情。对齐霄玉这个肖似元后的儿子,他也是怒其不争。本以为废了太子后他安心当个皇子就好了,没想到刚废了太子没几日,竟就死了。
再看谢辞这番伤心模样,心中不免也带了些气愤。活着的时候不见你回应,死了倒是这般伤心。只是现在再来责怪谁都迟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小内侍说,是有人送了碗鸩酒来,说希望大殿下不要为难皇上,自个儿悄悄在冷宫死了便是了,皇上毕竟还顾念着父子情义。
齐霄玉又问谢辞,那人说谢辞马上要娶了右相的千金了,让他不必再担心谢辞在朝堂中站不稳。
然后齐霄玉就自己端了鸩酒喝下去,本以为马上就发作,却足足疼了一刻钟。
谢辞听得眼都红了,怀里抱着的齐霄玉已经冰凉得失去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