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不会主动和他这样身体接触……
“嗯……”她想了想,“就是,就是我上次看到你和一个女生的合影啊,然后那个女生还写了好多对你的情话,嘿嘿……所以那个女生去哪里了呢?”
应尧愣了愣,低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以为应尧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就又重复了一遍:“就是那个呀,她有一个弟弟阿査,就那个她要你照顾她弟弟什么的……好奇怪哦,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照顾她弟弟呢?还要你来照顾他……”
应尧似乎陷入了回忆里,没有给出回应。等到他反应过来,发现她枕着他的腿睡着了。
因为醉酒,她还是红着脸,额头上还布着些细汗。他取来在床头插着的蒲扇,慢慢给她扇了起来。
似乎是确定了她睡着了,应尧垂了垂眸,他突然轻声说起来:“我爸妈很早就去世了,把我丢给一个外亲的伯伯。那伯伯有些功夫在身上,所以从小就教我那些看起来笨拙的功夫……长大了我就一个人来打拼。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以前啊,那些街都是我的,没有人比我更厉害。酒吧、赌场、台球场、麻将馆……我都可以收取它们的保护费。”
他笑了笑:“有一个人呢,品质低劣,他欠了我不少的钱,宁愿赌了也不愿意还。我自然要去要钱……”
他扇出来的风吹起她的长发,他淡笑着用另一只手理了理她的头发,继续说:“我认识了那个女生,她求我,不要打她弟弟,她会帮她弟弟还钱的。她的名字……叫‘赵爱睇’。”
他有些嘲讽地笑起来:“这个名字,我当时听到我就知道,她的存在就是为了她弟弟。倒也没什么,重男轻女,太常见了。即使她那么求我,我自然不能坏了规矩。欠我们钱的人那么多,要是求我就放他们一马,我哪里还能镇得住场呢?自然,还是打了她弟弟一顿。”
“后来啊……说来也巧,那时候正好有闹事的,我被抓单了,他们人太多,又带了家伙,我受了伤躲到了一条街里。爱睇她为了还债给别人倒垃圾,正好碰到了我。其实我那时候,说实话,快死了。其实我死了,她就不用还什么债了。但是呢,她偏偏就是救了我。”
他看向了前方,前方并没有什么东西,但他却看得出了神:“怎么会有那样的人呢……我打她弟弟时,下手那么重,她还愿意救我。的确,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除了她弟弟,我没有理由……没有理由不喜欢她的。她家里重男轻女太严重了,这么长的时间教导下来,她把那些不合理的事划为合理……”
“这大概就是她的性子吧,心善又顺从,但是又按着道理,有她的那一份倔强……我会娶她的,我当时就是这么保证的。是我太年轻了……在这条道上,那么袒露自己的弱点……”
“她弟弟喝醉了酒,在外吹牛的时候,暴露了我和她的身份关系……那些对家把她抓走了……”说到这里,扇子突然停止了扇动,他微微发力,蒲扇发出了“咔咔”的声音。
这声响让他寻回了些许理智,眼中的杀气又消散开来。他叹了口气:“我带着兄弟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她让我照顾好她弟弟……我不喜欢那样的烂人……可我爱她啊……”
他自嘲一笑,又继续为枕在他腿上睡着的她扇起了风:“我也懒得混了,混了那么久,有了那么多钱,自己爱的人都护不住。所以呢,都散了。就把发展最好的那条街给了她弟弟管理,我呢,就做个那条街上酒吧的酒保……算是找了个工作,一边也是护着那弟弟,管着他。他向来怕我,在我的监护下,他……也不算……”
他没再说下去,他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他看着睡得很是安慰的她,自己的心却像揪了起来。
那些他怎么也不愿意承认的事……
那些他也难以面对的事……
那些他埋在心里不愿启齿的事……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地继续说起来,仿佛在和她讲着睡前故事,又仿佛不想惊扰了她:“那个弟弟本来叫‘赵查’,爱睇喜欢叫他‘阿査’,他都当大哥了,自然不能叫这个名字……我后来知道他改成了‘查阎罗’……又因为他的心狠手辣……他们叫他‘刹阎罗’……”
他又一次停下手中扇风的动作,轻轻将柔软的她抱起,让她枕到枕头上。
“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他说顺了顺她额前的头发,轻轻抚着她的额头,“我本来并不想管你……你那么不听劝……可是,收拾包厢的时候,我看到你倒在那里了……如果我没有看到你,或许我就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瓜葛,可是,我看到了……”
他的耳畔又浮现出爱睇曾对他说过的话:“我不管那些事,我就管现在,你受伤了我怎么能不管你呢?你说你不在我前面我不管你就算了,你现在就在这儿,我哪能不管啊?”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长长吐出一口气,那些常年压在他心底里无处诉说的悲伤与无奈终于消散在这夏日的风里。
因果是一个无限循环的绳索,它们环环相扣,一个因导致无数个果,但又由无数个果归根于同一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