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墨在府门口看着自己的爹娘离去,他没觉得松了口气,只觉得喉咙发干:“今夜又让殿下看笑话了。”他想挤出些笑容,可五官都僵硬着,表情扭曲的紧。他本是不该在意后娘的话的,那个女人自幼便厌恶他,从她嘴里又怎能听到舒心的话。可是……可是她今晚却字字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
“本宫准备歇息了,秦夫人却还在这公主府的庭院中大声吵闹,是想让人误以为本宫刚回来府上便出了贼寇吗?”昭阳冷声说道,她往前迈了两步,看样子竟像是挡在了秦夫人与秦子墨之间。
秦子墨张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甚至连这件事都一早知道,又为何要委屈自己嫁给他……
“秦夫人这么晚了还未走吗?”熟悉的声音让秦子墨浑身一震,他扭头看见不该出现在庭院中的身影浑身一震,整个人僵硬到连呼吸都屏住了。
“还有,本宫知道你生母是被你后娘气到病死的,也知道你在画像被本宫相中之前,是秦家的庶子。”昭阳淡淡的说,
昭阳出去庭院是临时起的意,也因此她屋中香薰是燃着的、窗户是合上的,就连被褥也是散了的。秦子墨倒不是没进过昭阳的卧房,只是现下这样,让他的整个人有些无处安放,他原以为她让他进来,只是陪她下盘棋消磨时间的。“殿下?”他疑惑的望着她,话还未说完便被她伸手拉过去,嘴唇贴上了她的。
即便嫁给了秦子墨,也不代表秦家能够压得住昭阳,她对大约秦氏的老人没有半点敬畏之心。他们不过是靠卖了子墨才在京城站稳脚跟的一群蠹虫而已,有什么资格在她府邸撒野?就算昭阳是秦子墨之妻,她也先是九公主,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一位夫家是敢为难公主殿下的,何况她还深得圣上宠爱,人伦于她本不适用,何况……
“秦夫人你最好记住了,你虽是子墨名义上的娘亲,但你既非他生母,对他也无养育之恩,若是惹恼了本宫,兴许先在秦家待不下去的是你自己。”她并非威胁,只是陈述事实。
秦子墨微微一愣,作为公主昭阳自然不需要住进秦家,不需要晨昏定省,甚至每逢节日还是秦家人过来拜见公主殿下。秦家是没人敢在九公主面前放肆的,他以为她从未了解过他们。
这话让秦子墨脸上那点因为酒水透出来的血气尽数褪了下去,走廊的烛火下他的面色一片惨白,他双手都在发抖,掌心紧紧握拳,指甲陷进肉里掐出红印。
这大约是个吻,但看上去却又像是一个意外,因为昭阳并没有闭上眼睛。她的嘴唇柔软又光滑,触感让人心悸,可她的眼睛却睁开,眸光直直落在他的脸上,只是两人离得太近,反倒让他看不出她此刻的表情。秦子墨僵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推开她。
…………
“没什么可笑的……”昭阳方才其实一直在旁边。她虽早早离了席,但前厅如此吵闹她又怎能安然入睡,于是便来庭院透气,撞见他们母子却是无心,但秦夫人的话她是从头到尾听完整了的:“秦子墨你不会以为嫁给你之前,本宫会不知道你爹娘是什么样的人吧。”
“本宫一开始就知道了,你家族没落许久,父兄既无能力也无大志,你性软可欺,又不擅权谋。”昭阳掰着手指一条条数道。
他和娘亲一样没用,殿下不喜欢他,孩子的事就连想想都只让人觉得荒诞。他们那般颠倒行事,除却惩罚他惹她生气,不也是因为殿下就无意要他的孩子吗?
“殿下……”秦子墨性子再温吞,她这么说也让他面上绷不住了。
“扰了殿下休息罪该万死,我这就带相公离开公主府。”秦夫人忙不迭的应着,一面偷抹着额头上的汗,一边不停往后退,直到回了厅里也顾不得下人在场,手忙脚乱的去摇睡在酒渍上的秦大人。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昭阳放开了他:“你躲什么?又能逃到哪里
“真是的,闹到这么晚了,本宫的困意都散了,秦子墨进屋陪陪本宫。”说着昭阳不由分说拉了他的手直径带入卧房,身后的下人们很有眼力劲儿的一个都没跟进去,只是将房门合了在外头听候差遣。
“殿下……”他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也许只有一点,也许是全部,可昭阳看上去太过自然,让秦子墨无从窥探她的心思。
声在静谧的庭院里听起来格外响。“借口!都是借口!你以为你讨了公主喜欢,做了驸马能撇了秦家不管了?三年了你都没能让公主殿下的肚子大起来,说不准哪天她便厌弃你了,到时候娘看除了秦家你靠谁。”
“不……不敢。”秦夫人立刻耷拉下脑袋。
是昭阳先闭上了眼睛,她抵开秦子墨的唇瓣伸入舌尖,她难得耐心的舔舐过他的上颚和牙关,让津液在两人的唇齿间拉扯出淫靡的银丝,这个吻变得缠绵又粘腻,几乎让人透不过气。那个瞬间,面对那样直白的热情和欲望,秦子墨的思绪一片空白,他的眼中只能映出昭阳动情的眉目,他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畏惧着想要退缩,却被她攀住肩膀缠的更紧,昭阳的呼吸炽热又急促,几乎剥夺了秦子墨所有的感官,让他渐渐觉得没法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