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扶澈知道自家父亲表面上瞧着,是个端方守礼,而且冷静自持的人,可他的内里实际上是强势又狠辣,轻易不肯吃半点儿亏。
虽是父子,他却与自己非常地不同。
起码他从未像自己一样,因为独特的生理构造而惶恐自卑。
站在父亲身边的时候,申扶澈就会发觉自己变得格外软弱。
或许后来的申玉宸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才会最终选择了离开,让孩子能自我成长。
只可惜他们最后都没有长好。
申扶澈与秦望卿被又酸又怒的老父亲留在了房间里。
秦望卿苦笑着说:“我现在一穷二白,什么也给不了你们,这可怎么办?”
申扶澈表情有些不自然:“你不是来入赘的么?”
“是啊,你愿意接纳我吗?”
“……”
换来半晌的沉默。
申扶澈竟然会有一瞬间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软了下来,又被不知名的情绪填满充盈。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的未来还有很长。”秦望卿知道申扶澈在担忧什么,他向来敏感又骄傲,而自己,愿意包容他的一切坏脾气,也期盼着他能放下过往,真正地接受自己。
那些横在他们之间的,秦望卿会一个一个亲自动手铲除。
现在的申扶澈比上一世自己遇到他时要小上很多 。
秦望卿摸摸他的脑袋,又把人横抱起来放在怀里。
——申扶澈没有想要挣扎的反应,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好现象。
“是不是这小东西闹你了?”
申扶澈看着那只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掌,白了他一眼:“他现在才多大?”
“我从前听说,天人孕嗣,与凡人不同,指不定他现在已经能听懂咱们说话了。”
申扶澈略略沉yin,道:“这可说不好……”万一生出来是个傻子可怎么办?
他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转而说起自己小时候:“我爹爹独自孕育了我长达百余年,生出来后和别个也没什么不同,反而因为一些事情,爹他大动肝火耗尽法力,不得不把我提前生出来,我才会在这个时候,一点儿力量都没有。”
申扶澈觉得自己摸到了些许疑点。
他双眼一亮抬起头问秦望卿:“你说,什么事情能让我爹这么生气,会不会跟我们几个的遭遇有关?”
“申……扶泠他死了,爹他肯定也是伤心的,可是他却给我一种大敌当前的凝重感。”申扶澈按着自己的思路推理着,“这次的敌人比以往遇到过的更加强大,才会让爹爹连丧子之痛也顾不得了……可是……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呢?”
秦望卿用鼻尖唇瓣蹭着申扶澈的侧脸,音色淳厚低沉:“或许是见到我,一时气得忘了也不一定。”
“好痒,别蹭了。”申扶澈用手把秦望卿的脑袋推开,“你还好意思说?”
“我爹他最讨厌剑修了,你这么直愣愣地闯过来,他没有直接把你打死扔出去,可都是瞧着我的面子。”
见申扶澈的思路已经被自己带拐了,秦望卿也顺着他的言语,要申扶澈在老岳父面前给自己美言几句,Jing准地戳中了申扶澈的地雷。
“我可不是要嫁给你,你嫁给我还差不多。”申扶澈戳着剑修脸上的小窝窝。
秦望卿装作为难的样子:“那你要怎么跟别人介绍我呢?你孩子的另一个爹?”
随即被揪着耳朵轻轻捶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