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凤三知哼了声。
靖无靠着蓝鸣音说:“他是自己活着走进这里的,里面有山有水有宫殿,有战马,有将士,那个人说,让他在这里也要像个将军一样。”
铜门一打开,那门内景象便整个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靖无点点头:“这是个坟墓,我也是陪葬品之一。”
凤三知慢慢也将目光落到那个瀑布上。
那泥人乐姬手捧琵琶,高平清楚地看到那泥人乐姬的五根手指灵活地动了一下,一如那些乐姬弹琴前活动手指一般模样,然后下一秒一阵琵琶声起,几要裂开耳膜的一把琵琶声,震得整个空气都仿佛停滞了一瞬。
羽族抿了抿唇,悄声同鲛人道:“我叫蓝鸣音。”
比他还要高上三寸,赤裸的身体贴着他,莫名地叫人脸红。
蓝鸣音看着靖无,颇有几分震惊:“这真是个坟墓?”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傅小小的指头已经触碰到了泥人乐姬的脸庞,他被高平的声音吓了一条,他飞速地收回手背到身后,他似是被吓到一样,结巴道:“我、我没有……公子、我……”
几人一齐用力,推开了铜门,铜门发出沉重的咔呲声。
这水池果真是巨大的半圆弧,走过到了白玉走廊的尽头,便是一扇巨大的铜门。
铁斧撞上锐剑,一时间竟有一闪火花。
那琵琶女每弹出一音,便震落一大片覆盖在守卫泥人身上的泥浆,那些糊了千年的泥浆如瓷裂一般斑驳开裂,裂开的泥浆下,那些守卫居然是整个都没有了皮的血人,露出来的骨肉是鲜嫩的红肉,仿佛前一秒才刚刚被剥去皮肉一般,最后一片泥浆自一个守卫的眼睛上落下,那提着大斧的守卫瞬时睁开了一双眼。
那铜门背后隐隐泛出莹莹森绿色的光芒。
他结结巴巴道:“那……那你穿上衣服——噢你没衣服……那你先套一下我的外衫,然后你跟着我。”
奉今明站于悬崖边,躲无可躲,硬生生举剑应下这一斧。
后面忽然传来靖无的声音,他说:“这里后面就是他的地宫了,里面有他所有的陪葬。”
然而这是一座死宫,生活着一个不死人。
可第一眼看到的,明明是嗜血凶煞恶狠狠肏弄着高大男人的场面啊……
奉今明看到这头,正是提剑要来,不想一转身便被自泥壳中脱离出来的一具血肉守卫拦住,巨大的斧头高高举起,便是冲他凌厉砍下。
高平慢慢再次凑近那些泥人,他缓缓皱起眉宇,一些不详的东西叫他一时间难以分辨,但是他知晓,这绝对不是泥人这么简单。
高平抬手捂住耳朵:“快点过来!”
高平一手拉着傅小小,一手扯着孔希,直接就往身后的宫殿内部跑去。
靖无摇摇头,他冷下了神情:“那是他的地方,我永远也不会进去。”顿了顿,他又轻轻道:“但是现在可以啦。”
铜门环首雕刻了妖兽模样,只已生了铜绿。
他刚要抬头喊奉今明和凤三知过来看,却惊觉一直安分守己跟在众人身后的傅小小像是被什么引诱一般伸了手正往一个乐姬模样的泥人摸去。
蓝鸣音看着靖无,眼神软软的,那些怜惜几乎都能化作实质。
十步一铜盔甲守卫,二十步一金枪侍卫,众人小心翼翼走入这空旷的地宫。
鲛人文静又羞涩地笑了笑:“我叫靖无。”
这是非常壮阔又诡异的景象。
高平厉喝一声:“不许碰!”
然后羽族果然脸红了。
高平抬头看了看那瀑布,重又回头研究那些应该是泥人烧铸的守卫。
眼眶里的眼珠已经全部腐烂,只留下两丛幽幽鬼火,他张开血肉模糊的嘴大吼了一声,握着巨斧抖落了身上的泥尘。
这漂亮得惹人怜爱的模样。
孔希侧头望去,便是悚然一惊。
傅小小的耳朵里震出了血,快步跑了过来,他跑动的时候鼻子也落下血来,他伸手摸了一把鼻血,几乎是要哭的神态,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便是急着道歉。
整个顶上则满是那些发光的莹石,他们日夜不休地照亮了这整个巨大空旷的地底悬崖。
羽族有些混乱,可是此时此刻又来不及去缕这些奇怪的东西,他带着化出了腿的鲛人快步跟上了前面的人。
高平摸了摸鼻子,不再去听那头交上朋友的一条鱼一只鸟。
来不及了。
“生门。”奉今明道。
那血肉模糊的守卫提起斧头凌厉一斧侧身又来,奉今明翻身跃起,却被那
蓝鸣音问:“你进去过吗?”
奉今明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到那个瀑布上。
巨大的悬崖山壁,一弧瀑布自悬崖上垂落,悬崖壁上是几座精致的飞檐宫殿。
鲛人裹上羽族脱下来的蓝色外裳,然后乖巧地嗯了一声。
铜门细开着,并未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