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琅虽然不在燕州,但对于燕地的各项重大事务可说是了如指掌的,包括在外作战的苏沉,他已经相继拿下豫州、并州,如今正对青州用兵。青州可说是魏地最重要的战略要地,守兵也最多,只要夺取青州,离攻下鄞州也不远了。慕容琅可谓不意气风发。
在他继位之前,燕地远不及魏地兵多将广,但如今他麾下已拥有骑兵十万,步兵十五万,这两次大战又有降兵八万,不算神鹰军,也有三十三万兵马,实力可谓雄厚,天下诸侯已无一人是他的对手,此时他就算攻入洛京,也未必没有胜算。不过他并不想Cao之过急,他母亲风华正茂,也爱民如子,自己这般名不正言不顺,反而给天下诸侯讨伐的借口。
再来他母亲开武举,也打造了一支Jing兵强将,他真要是跟她打起来,只会两败俱伤,其他人在一边虎视眈眈,坐收渔利。自己想要这天下,但也不想这江山社稷毁于一旦。
他就算得不到,也不能便宜了外人,出手之前必然是要将那些实力雄厚的诸侯除掉,为此要谋划还得不少时间,暂且先拿下拓跋再说。
“澹台可有什么消息?”
自从他主动请缨,去鄞州要带回严熙和薛琬,一直就没了什么音讯。
陈越溪道:“暂时没有,但臣以为这实在不在常理之中,王爷也许要做好准备”
“你个王八蛋,你别乱说”魏昂当初入神鹰军时,就是分在澹台铭麾下,多亏他的指点,才进步神速,而且澹台人品贵重,魏昂一直对他敬仰有加,绝对不相信他会做出叛主的事情。
“澹台将军人品贵重,越溪也甚是仰慕,只是半年多了,一点音讯也没有,也许澹台将军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但也不排除”
“此话不必再说”这次出声的却是慕容琅。
诸位将军见他面色严肃,也纷纷点头附和,“澹台将军人品贵重,品格高洁,绝不会辜负了王爷的厚爱!”
慕容琅还是面色不愉。
他知道澹台铭对虞婉的情意,澹台铭提出要去鄞州时,便知道当中的风险,但那是澹台铭,是他到燕地第一个用心经营并付出了真感情的部下,甚至不仅仅只是一个部下,他视他如兄弟如手足。他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手足离他而去的情形。
这种无法掌控的情形让慕容琅有些烦躁。
陈越溪自然也发现了,虽然还是坚定自己的看法,但眼下也不好继续再劝,只能转移他的注意力,“还有一件事,属下不知道当不当禀报”
“直说便是”即便示意沈川上前。
沈川便拿了账本出来,与慕容琅道:“禀王爷,因前次军中大疫,花费大量银两置购药材,加上这半年前线还在不断打仗,这军饷开支巨大,现在实在有一点”王府前头的库存基本上已经空了,要不是之前从那些豪强手里强夺了不少钱粮,维持燕州运转都有点问题了。
慕容琅皱了皱眉头,知道他说得不是假话。一名士卒一年要十两左右,这还不算甲胄、兵器等,这要算起来的话,一名士卒养护下来,一年至少要三十两纹银之多。
不算不知道,一算真的吓一跳,不算神鹰军,现在三十三万兵马,算起来便要投入千万两之巨,百姓每年的赋税抛出粮食等物,单单是银两的话,根本就不足以支撑这笔数目。
慕容琅觉得头疼,这天下还没到手,就给他出了这么大一个难题。他何曾为钱财发过愁,可愁起来确实又要命。
沈川说完以后,魏昂也想起一事,“末将也还有一事”
“还有什么坏消息,都直说吧”
“就是那苏夫人”苏夫人指的是苏沉的夫人,也就是澹台铭的妹妹澹台妤。因着澹台铭的关系,慕容琅曾经也对她多有照拂,但很多事情都是她搞出来的,虽然后来疯了但也未必不是她罪有应得,慕容琅已经够头疼了,实在没心情Cao心她的事,“她如何了?”
“苏夫人她神志已经略微清醒,但是似乎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是,她的记忆似乎只停留在您刚到燕州那会儿,据澹台夫人说,具体到您第一次去郊外行猎作乐那回,只记得澹台将军把人交给您,之后和您分开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别说嫁给了苏沉,就连苏沉是谁她都不记得了,自然不愿意待在苏家,闹起来,苏老夫人和柳枝都制不住她,澹台夫人也心疼女儿受苦,把她接回了澹台家。这还不算,几乎是日日往王府来,每次过来,说了慕容琅不在,她非不信,每每闹得王府鸡飞狗跳,才肯罢休。
“你怎么不早说!”
“属下以为这只是一桩小事,所以”同军政大事比起来,这自然是小事,但慕容琅担心她根本是已经恢复了,装疯卖傻,万一借此对虞妘不利——
“王爷,王爷,属下也还有其他事禀告”但哪里还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