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眼刀扫了他一眼,罗兹吞下了即将说出口的“哈哈哈哈,看来我今天终于要翻身了”,默默地缩到了莫衍的身后。真是的,有这么对待大功臣的吗,还有没有人权了?有没有了?
贺畑瞥了眼不知在嘀咕些什么的罗兹一眼,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罗子,你不会是对方派来的奸细吧。”这么想来,从那张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来历的图纸开始,这一路上都是他不小心地碰到那些机关或是开关什么的,他怎么从来都没发现罗兹那小子还有这么“好”的运气?这一切也太巧合了吧,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看着众人一时间都警惕地看着自己,就连身前的莫衍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更加冷淡了,罗兹猛地一把抱住了莫衍的腰,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嚎啕大哭地说道:“衍衍,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你相信我啊!”反正老大胸大无脑,啊不,头发短见识更短,好像也不是……不管了,反正他就不指望老大能理解他了,怎么现在衍衍也怀疑他啊,他们十几年纯洁的友情和信任啊,居然还比不上畑畑的一句话,宝宝心里苦啊。
罗兹那声泪俱下的样子,活像个被负心人抛弃的怨妇。莫衍冷着一张脸看向那个被打开的出口,不过没有推开罗兹——反正现在他是推不开的,罗兹牛皮糖的粘功这么多年可不是白练的。凌霄幽幽地看了罗兹一会,又看向莫衍,两人的目光交接,凌霄淡淡地吐出了一句:“我懂,他的智商对方也不敢把任务交给他。”
慕云、贺畑:“……”
贺畑摇了摇头,他也根本没想过要怀疑罗兹,刚才他只是借口吐个槽,这一天发生的都是些什么操蛋的事。他看了看四周跟他一起走过地道的人,他们都对贺畑点了点头,就连罗兹也从莫衍身后站了出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喂喂喂……大家怎么突然这么严肃,真是让他鸭梨山大啊,贺畑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但是表面上,他还是迅速正了正脸色,也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贺畑的目光再次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了不远处被打开的出口上,“出发。”
在一个小时左右之前,以南高为对称点,和众人所在方向呈东西对称的陈默家中,陈默感到了身后传来的劲风,猛地抽出了刚才收拾东西时找出的匕首——那还是他以前最喜欢的一把防身武器,用的最趁手,一直以来都是包好了放在了衣柜的最深处,如今把它从刀鞘里□□依旧闪着凛凛的寒光,陈默看了它一会,将它别在了后腰处,没想到他还有再用到它的那一天。就在陈默转身的同时,他手中的匕首就向前送了出去,但是却没有遇到任何阻力,他的身后空无一人。陈默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那种东西有这么快的速度吗……
“喵~”
一声低低的猫叫从脚下传来,陈默一愣,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小小的猫咪,那只猫咪全身漆黑,毛皮看起来如丝绸般光滑,和黑暗完美地融为了一体,只有那双碧绿色的双瞳,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光,乍一看还以为是墓地里突然出现的两团鬼火,不禁让人浑身发凉。
见到只是一只小猫而已,陈默和邹青雪都不禁放松下来,这只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这身颜色怪不得刚才他们都没发现它的存在,刚才的动静怕是也是它弄出来的。
陈默把匕首收回刀鞘里,横在邹青雪身前的手臂也放了下来,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的后背居然有些湿了。陈默在心里苦笑了一声,自己刚才真是有些害怕了,他害怕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会在自己面前遭遇什么不测,如果这样,他估计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邹青雪有些担忧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陈默这几年已经变得很多了——和他当年相比,但是在刚才她又感受到了他当年身上的气息,狠戾又孤独。
邹青雪有些心疼地用手摸了摸陈默的脸,她不想陈默再变回原来的那副样子,不管是因为什么,更不要是因为她。
陈默握住了停留在他脸上的手,侧头轻轻地给了它一个温柔的吻,“我们走吧”,邹青雪点了点头。陈默重新拿起刚才掉在地上的东西,牵起身边人的手,走出了大门。
把东西都放在后车厢里,两人在车内坐好。陈默准备出发去机场,这是离开这座城市最快的,同时也可能是最安全的方法。
邹青雪最后看了一眼矗立在自己面前的房子、自己的家,眼睛里有些许不舍。陈默从驾驶座上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她明白陈默是想告诉她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哪里都会是家。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只要还有孩子和他就好,只有这两样是她怎么也无法舍弃的。
邹青雪看着陈默,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陈默摸了摸她的头,接着收回手,调转车头飞速地开车离开了。身后的房子距离他们越来越远,在后视镜里也变得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模糊成一个小黑点,和黑暗融为了一体,慢慢消失不见了。
那只漂亮的黑色小猫站在陈默家的篱笆上,长长的尾巴在身后慢慢左右摇摆着。它张着圆圆的绿色眼睛,静静地看着渐行渐远的汽车载着那两人消失在了远处的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