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人。”哈迪斯应声回答。
哈迪斯沉默几秒,也笑了:“是,主人,我们说好的。”
而无论这场比赛多么惨烈,未来又有多少血光,眼下,这个荣耀的时刻,是独属于哈迪斯的。
哈迪斯在更衣室里换上了那身银色狮肩的军服,站在镜子前,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帝纪1145年
“杀了他。”梅耶猛地站起身来,面无表情。
太阳神双手抓住长枪,让枪尖偏移了位置,击穿了胸口的伤口之后,直入驾驶舱,扎在了阿尔忒琉斯面前。
“不是说好了你拿到冠军之后,我们要去深海旅游吗,谁也不带,只有我们两个。”梅耶垂落眼睫,微微一笑。
“专心。”梅耶轻声提醒道。
阿努比斯从天而降,双手握着长枪,高举过头,向着太阳神俯冲而下。可太阳神竟没有反抗,而是将双手的弯刀松了开来。
“那我什么时候能让主人为我颁奖?”哈迪斯和他边往外走边问道。
划过一道金光,两轮弯刀勾成一个圆环,将阿努比斯的脖颈圈在其中,形成了绞首之势。阿努比斯枪尖上举,插入圆环,斜杠开了弯刀,却还是被弯刀在脖颈割出一道伤口。
一声极高频率的震鸣伴着蔚蓝的电磁光圈扩散开来,刺耳的高频鸣叫让梅耶耳朵上的蓝宝石裂开了一道缝隙,失去了联系。
“颁奖嘉宾会是主人吗?”他语调轻快地说。
哈迪斯抿着嘴,笑得像个腼腆害羞的大男孩,却又用力地点了点头。
颁奖仪式就这么草草结束了,哈迪斯将勋章摘下送到梅耶手里,梅耶翻看了一下,撇撇嘴,随即满怀恶意地对哈迪斯笑道:“不如把这个勋章改成一个狗牌吧,挂在项圈上,我们去深海旅游的时候你就一直戴到脖子上,我操你的时候,它就晃啊晃啊,一定很有趣。”
“如果你是授元帅勋衔,而我是帝国首相,才有可能吧。”梅耶好笑地回答。
哈迪斯再一次走上观礼台,梅耶则走到第二排,站到了颁奖的院长后面。在简短的宣布之后,远征学院的院长为哈迪斯戴上了那枚专属的冠军勋章,而哈迪斯,却一直看着院长身后的梅耶,笑得无比开心。
“很英武。”梅耶出现在门口,看着哈迪斯。
但他争取到了时间。
“当然是院长。”梅耶抬起眼,满眼笑容。
“没想到那时候的训练记录还能保存下来。”梅耶也想起了这些充满脏话的责骂声到底是来自什么时候,“当时冥王都没有完成呢,应该是从阿努比斯继承的训练日志吧。”
梅耶轻轻按住了他的嘴唇,却没有和哈迪斯对视,他看了看哈迪斯的领口,把已经折好的衣领又细细压实,才退后一步,认认真真地看了看哈迪斯全身的着装,才对哈迪斯温柔地笑了:“这是你的胜利,也是属于你的荣耀时刻,去吧。”
机甲大赛就此结束,哈迪斯以全战全胜,战者必死的成绩,拿到了机甲大赛的第一名,成为了又一位载入远征学院史册的冠军。
这个有着红色长发的英俊男人连接着神经元节,脸色苍白。即使避开了当场死亡的攻击,机甲兵器巨大的冲击力还是震裂了他的所有内脏,他同样活不下去了。
哈迪斯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阿努比斯骤然加速,手中的长枪挥出无数的枪影,阿尔忒琉斯顿时只有招架之力,武器的交击快到无法分辨,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火花四溅。短短数秒,太阳神飞速后退,左胸部位多出了一个几乎穿透机甲的伤口。
梅耶向着他走近,哈迪斯张口说道:“刚才……”
“主人……”哈迪斯的声音低落了下来。
一根深紫色的线缆从阿努比斯的脖颈划了出来,往外喷出了鲜血。阿努比斯急速后退,和太阳神拉开了距离。
阿尔忒琉斯同样听到了这声回答,他听不到梅耶的话,但他猜得到哈迪斯在回答谁,太阳神旋转着手中的弯刀,转成两个锋芒四射的圆环,他则用那极富感染力的醇厚声音继续温和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爱上了梅耶?其实那不过是……”
哈迪斯转过身来,睫毛不断慌乱地颤动:“主人!”
远征学院的机甲大赛,早就被视为大贵族的舞台,是他们展示新型号机甲,宣示武力,让年轻贵族学会争斗的游戏。只是今年的比赛,让更多人深刻意识到了贵族们的游戏可以有多残酷。布雷希特,诺奇拉,斯盖莱特,厄律曼迪斯,四个声名赫赫的选帝侯家族,用他们嫡系继承人的鲜血,为机甲大赛染上了惨烈的光彩。
在后世的史书上,帝纪1131年的远征学院机甲大赛,也被视为后来七王血战的序幕。
远征学院决定马上就举行颁奖礼,因为这次比赛死了太多的大贵族,他们不敢大肆操办,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势必远远不会在此刻真正结束的比赛。
在他死前的最后时刻,在阿努比斯和梅耶失去通讯联系的时候,他对哈迪斯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