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便将食盒放到桌上,行走之间,腰肢款摆,好似一尾魅人青蛇。他伸出细白手腕,打开盖子,莹玉似的指尖搭在碗边,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端了出来,轻轻搁在桌上。末了,又拿那点了淡淡红脂的细长眼尾似有若无地挑了叶祥一眼,口中温声细语道:“王爷见殿下过了饭点都还未醒,便派奴家过来看看,送一碗醒酒汤来。那些饭食都还热着呢,若是殿下醒了,说是再传也不迟的。”
叶祥见他这般,隐隐之中,不觉有些痴了。等回过神来,不知不觉中,已经盯着那人看了许久。不禁暗自后悔,暂且把这抹异常的心绪怪到了酒的头上,心道:自己果真是不该喝酒,一喝了酒,头便发昏,便要坏事。这二皇姐府上的人,岂是旁人随意觊觎得的?更何况这小厮生得如此姿色,又这般风情,恐怕早已与叶祯有了那等首尾了吧,要不然怎么一个做下人的,还依旧细皮嫩肉,一副娇生惯养的模样呢?再者说了,自己身为妹妹,若是动了姐姐后院之人,这传出去,又像什么样子?
当下便咳了几声,哑着嗓子吩咐道:“汤且搁下吧。再替本殿把饭传上来。”
青衣小厮闻言微微一诧,竟是兀自抬起头来,出声关心道:“殿下怎么了,可是受了寒?需要奴婢唤来大夫替您瞧一瞧么?”
叶祥心里尴尬,便道“不用了”。那小厮这才领了命,合上门缓缓退了下去。叶祥喝了他留下的醒酒汤,头脑清醒了些,便坐在桌旁,望向荷塘,静静等了起来。
不多时,饭菜上来,叶祥吃完,窗外已是隐去了最后一丝日光,天色全黑了,独留屋中烛光照明。虫声唧唧,月凉如水,水草似魅。那青衣小厮正巧领人了进来。待收掉了残羹冷炙、碗筷盘碟,便略一蹲身,对叶祥传达道:“王爷说了,天色已晚,殿下如此回去怕是不妥,倒不如留在府上宿上一夜,明日再走。王爷业已派人前去宫中禀报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祥自然无法推拒,只得应承下来。心中却是有些奇怪,为何期间皇姐不再现身,而是事事吩咐这么一个小厮代为传达呢?
才睡了一下午,叶祥如今自是睡不着的,又隐隐觉得腹中好像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火热之气缓缓升起,干脆起身出了门,借着檐下的灯笼,面朝荷塘,打起了一套强身健体拳来。待一整套拳打完了,早已面红耳赤,浑身是汗了。可奇怪的是,仍不绝疲倦,反而越发精神起来。
她身上的衣衫早已湿透了,黏在身上并不舒服,便准备回房梳洗一番。可巧那侍奉的小厮为人乖觉,自她出去以后,便趴在窗边暗暗观察许久,见叶祥隐隐有了收势,遂早一步命人打来热水,准备好了洗漱用品与换洗衣物。
待叶祥进来之时,见到的便是一袭青衣的男子眉目凝笑,迎上前来,冲她行了礼,轻声细语地道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了,殿下只管洗漱便是。
叶祥闻言,因腹中持续多时的干渴燥意而深感焦灼的心田不由浮上一阵舒朗,暗叹道这位哥哥却是个知冷知热的妙人。眉目一松,便要提步往里而去。却未料那男子着实体贴殷勤,抢先一步便要替她宽衣。柔软细腻的指尖一擦过胳膊,叶祥便觉腹部一抽,脑海中竟随之浮现出了一些旖旎情色的想法来。
她只道是自己刚刚练了拳,肉体兴奋所致,也不做他想。却因骤然冒出的欲望而感到有些尴尬,心道自己纵然再怎么混不吝,又岂能乱了纲常,奸污叶祯的人,从而开罪于她呢?便捂着衣裳,避开了男子的好意,害怕自己受不住那撩拨。
掌中仍残留着女子练武后肌肉潮热紧绷的触感,男子略一晃神,便见那少女已逃跑似的,进了屏风之后了。不由微微一笑。
洗完澡后,叶祥出来,却见那男儿仍未离去,正持了一把剪刀,踮着脚尖,扭身剪那支一人高的烛台顶端处的烛花。如此动作,显得腰身极细,仿佛一折便断。叶祥不由多看了几眼,却眼见地瞥见靠近男子腰间的烛火只差毫厘,便要烧到他的衣裳了。
“当心!”下意识出声,上前揽过佳人,一手夺过剪子,避免他意外受了伤。入手腰肢当真是细弱无比,似乎一掌便能环握。无意间,将那只细弱白皙的手腕往外一折,衣袖倏然落下,便露出一段白生生的雪臂来。叶祥正欲避开双眼,却偶然瞥见那截胳膊上赫然点着一个小小的红痣。
守宫砂?原来他竟还是处子之身么?二皇姐未曾碰过他?……如此想着,叶祥不禁捏紧了那截滑嫩的手腕。腹中那股子火气登时如同烈火浇油一般,熊熊燃烧了起来,险些烧到了嗓子眼儿。
“殿下……”偏生那青衣男儿似乎怪罪她不解风情,如此粗暴,都将他弄痛了,一双水眸半是埋怨半是娇羞地嗔了她一眼。烛光之下,肤若凝脂,眼若水杏,当真是娇媚可人。叶祥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唾沫,手先一步动作,摩挲起了那一段微微泛红的手腕来,低声询问道:“哥哥痛么?”
叶祥生得高,青衣男儿体型娇小,便如小鸟依人般,伏趴在她的胸口。听了她这般关切言语,脸颊不由红了,低声嗔道:“殿下说呢……”这一句欲拒还休的浅浅娇嗔,直听得叶祥越发难以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