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二张。以邦银来计算则是两百五十枚。如果是用安布……」
「呜啊!没听到!我没听到!啊──」
莉莉安发出无意义的呻吟时还用双手摀住耳朵,但是她的反应根本无法阻止海瑟的单位换算,最后只好把希望放到我身上。就在莉莉安对我投以恳切的目光时,我突然有种想袖手旁观的冲动。可惜的是,不管我是否加以干涉,她都不会继续摆出那张惹人喜爱的表情。在莉莉安可爱的脸蛋扭曲成一团以前,服务生就像适时出现的英雄般,带着莉莉安与我加点的午餐打断了海瑟的碎碎唸。已经换了将近二十种货币(它们大多是已废除的)的海瑟感到可惜地噘起嘴唇,获救的莉莉安则是对那位年轻的服务生接连道了三次谢,不知道究竟发生什幺事情的服务生只是呆愣地一直点头。
接下来,我们的桌子上几乎都被三人分午餐给塞满了。虽说大家都只点一分套餐,却因为大大小小的盘子而显得十分拥挤。我看看、我看看。海瑟已经吃到剩大概三分之一,莉莉安与我的肉酱麵理所当然完好无缺……不,在我这幺想的时候,莉莉安就用叉子捲起好大一团橘红色麵条了。看着莉莉安大口却安静地吃麵,我的胃口似乎也跟着复甦,比起刚刚顺势点餐时要更适合消化食物了。相较之下,海瑟吃着猪排饭的模样却一点也无法勾起我的食慾。呃呃,一粒粒的米饭到底是哪里好吃呢?
我把叉子刺入肉酱麵中,随随便便地搅了搅就捞起厚重杂乱的麵条,稍微在空中抖一抖叉子后,它们又通通以一整团的模样摔回盘子里。莉莉安瞄了我一眼,留下「妳连叉子都忘了怎幺用吗」的眼神,然后又低下头忙着吃麵。相当重视饱食感的海瑟倒是很认真地看着我,并且用着与认真的眼神十分符合的认真的语气,对我……不对,应该是对着我那盘肉酱麵说:
「零点五拉索也是钱,妳吃不下的话我可以代劳。」
我只好捞起热腾腾的肉酱麵在嘴前晃了晃,接着在海瑟的监督下将它送入嘴中。与朴实外观相衬的浓郁肉酱渗入嘴腔,搭配大量的廉价起司粉,使得整个脑袋瓜都被既单纯又直接的鹹味给佔据。嗯,好吃是好吃没错,可它毕竟是由十几年来始终没变的价格与口味所组成,因此除了偶尔出现在怀念的食物名单中,就没有什幺值得好研究的了。我夸张地把浓烈的肉酱味透过五官表现出来,海瑟随即笑了笑。
「每次都只看妳点三明治或肉酱麵,偶尔也吃吃别的吧?」
嘴角沾了肉酱的莉莉安也看向我说:
「海瑟说得对。妳从以前根本是天天吃三明治过活嘛,这样都不会腻吗?这次也是跟在我后面说『我跟她一样!』好像从来都不把餐厅菜单放在眼里的样子。」
看到莉莉安模仿我的声音说「我跟她一样!」时,海瑟忍不住笑了,我则是为此稍微感到害臊。笑得合不拢嘴的海瑟不管我已经放下叉子準备辩解,很快地抢着说:
「对啊、对啊。我也记得,每天上课前跟中午休息时间都很仓促,也只能买三明治来吃,所以到了时间充裕的晚餐绝对不吃那东西。可是每次翻开超过一百种料理的菜单时,总是有个笨蛋不解风情地点三明治。」
「人家我现在不就在吃三明治以外的食物吗……」
海瑟非常认同地点头,毕竟她刚才注视着的目标确实不是三明治。
「当我们成功从本部军校毕业后,妳确实就会点三明治以外的食物了。可是,妳的『以外』应该可以跟肉酱麵画上等号吧?」
我嘟起嘴。
「肉酱麵只比三明治贵一点点啊。」
「所以问题就在这儿了。」
说完以后,海瑟又低下头去,这时换莉莉安放下叉子、抬起头,两人配合得令我不禁怀疑她们是否早就串通好了。莉莉安轻啜一口冰水,润润那理应充满肉酱味的喉咙,然后望着我说:
「在这种时代……应该说,在这个世界里,存钱能做什幺?」
啊,果然又谈到钱上面了。我习惯性地鼓起一边脸颊,边吃边回答。
这个问题不晓得总共聊了多少遍,所以该怎幺应对完全不是问题。当然啦……没问题的是指我们三人,而负责攻防的也是我们三人,因此要谈出一个大家都认同的结论实在非常困难。就像玩井字游戏,直到其中一方因极其渺茫的机率不慎失误前,游戏几乎没有分出胜负的可能。
也许只是一种习惯吧。对于食物不是很讲究的我来说,只要口味不算太差大致上都可以接受,除了米饭类食物。在过去那段忙碌的生活里,如同海瑟所说那般,早上、中午几乎都是靠三明治或餐厅阿姨好心送的过期罐头解决,唯一的自由时间就只剩下晚餐时间。那时我们还只是没没无闻的军校生,每个礼拜仅配给勉强过得去的薪资,所以在支出上可以明显看出一个人的个性。我这幺说或许奇怪了些,可是在这里──也就是莉莉安所说的这个世界──存钱似乎真的是令人难以理解的作法。
加入军队之后,其实并不太需要用到钱。即使加入军队后强烈地感到处处设限,联盟却也为我们提供了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