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状状,实在担不起这么多的牵挂。
少年眨眨眼,头顶帐子上绣着长寿菊花。这是贾母的屋子,自然也是贾母的帐子。恍惚中,淡黄的帐子渐渐染了碧青水色,透出点点的娟秀缠绵。他侧过头望向身侧,好像又见了那人躺在一旁。眉目轻佻,带着一丝不耐。
“你来接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
那人不说话,只笑着看他,无端让少年红了脸。
“我,我这就跟你走。”
宝玉的异状吸引了房中众人的注目。
“快,快看宝哥儿,怕是回光返照了。还是给哥穿上衣裳,早做准备吧。”
“啪。”响亮的耳光声。
贾母和王夫人凑到宝玉床前哭喊起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揉心口。
这时门外有仆妇匆忙来报。
“老祖宗,门外有一僧一道叫门。说是能解咱们府上的愁难。”
“快请进来!”贾母也不待细想,一听到佛啊道啊什么的,全当做救星使。
不多时,有两人携手而来。那癞头僧赤着脚,那道人蓬头垢面,走路一瘸一拐,偏生两人脚下生风,飞快的来到众人面前。
一僧一道在门口惊呼起来。
“宝玉呢,宝玉呢?”
贾母颇觉二人神异,伸手一指床上的孙儿。
“这不就是宝玉?”
那道人摇摇头。“不对不对,不是这个宝玉。”
贾母有所感,抬手示意鸳鸯。鸳鸯点头从宝玉颈间解下通灵宝玉送到那僧道面前。
“可是这个?”
“奇也怪哉!”那道人并未触碰宝玉,而是低下头仔细观察。鸳鸯并未跟外男如此接近,略有些退了退,却听闻那道人闷声道。
“嗯?这玉灵哪去了?”
贾母忙开口问道。
“道长,我孙儿如今这个模样,可是跟这玉有关系?”
那道人目光从玉石上收回,落在床上躺着的贾宝玉身上。掐了掐手指摇头道。
“神瑛侍者是历了劫难,这不是我能干预的了。”
贾母怔楞,开口反驳道。“他小小年纪哪受了什么劫难,道长莫不是弄错了?”
那道人一挥拂尘。
“这世间苦难万千,当属情劫最难了悟。他若是能趁机参透此中之道,便也是一种机缘。”
贾母听得此言,热泪莹目。俯身就要拜倒。
“道长,我孤寡老婆子一个,膝下唯疼这个孙儿。请道长救他性命。”
“且慢。”跛足道人手一虚扶,贾母便再拜不下去。
“我不能多干涉,这是一丸灵药,能保他三日性命无碍。这三日内你们若是能打消他的向死之心,此事或有转圜余地。事在人为,不能多言,去也!”话音未落已和僧人走出门外,转眼不见了。
鸳鸯捧着手中的药丸与贾母对视。
“快给宝玉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