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功名伴身。可他这大儿子陈万钧从小不
喜欢读书,请来几个先生也只教会了他能读个家信,科举是指望不上了。
还好这小子自幼就喜欢舞枪弄棒,在大成王朝,尚武风气浓厚,有一身好武
艺也是个晋身之道。在乡里名师的调教下,十余年来,陈万钧的刀法也有了那幺
几分样子。
有了武艺,儿子今后的出路又成了陈员外的心病。所谓学得文武艺,货卖帝
王家,不过报效朝廷的路子也分很多呢!陈员外思虑再三,如果去州兵或卫所,
辛苦不说,万一真的出个兵,打个仗,有个闪失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去京城投
禁军,没有门路不说,那里强手如云,几时能熬出个头啊?
就在陈员外发愁之际,忽然得知儿子的授业恩师,庐州泼风刀郑锭居然在湘
州国公府谋得了一份典卫的差事,于是赶紧命人带着礼物前去看望,希望能给儿
子谋个一官半职。郑锭也发愁自己在高手众多的国公府没有自己人可用,不好进
阶,双方遂一拍即合。
在考教了弟子的武艺之后,郑锭也还满意。陈员外又拿出一大笔银钱上下打
点一番,终于给大儿子陈万钧补了个国公府九品侍卫郎的武职。能进入位比亲王
的国公府当差,陈员外自然是开心得不行,要是被国公爷看中,随手一个保荐,
那可胜过了在军旅之中苦熬十年啊!
开心之余,他又怕儿子初入国公府受苦,生活无人照料,便在家中选了好几
个小厮丫鬟让儿子带去。可到了国公府,这些佣人通通不准进门,被主事的管执
一通大骂:「乡下的泥腿子好不晓事,你当国公府是什幺地方?想带人来就带人
来,忒没规矩!」连同郑锭也吃了白眼。
幸亏跟来的陈家庄管家颇有几分眼色,第二天送了份厚礼进去,哄得管执开
心才不再计较,还特许陈家大郎带进一个粗使的壮丁,平时给国公府干些粗活,
充个力役留了下来。
牛水生这样就留在了国公府。这次,他家的大少爷被派了差事,来南荒寻找
云游的世子爷,他也就跟了出来。他之前从来没来过南荒,只小时候听庄里的老
人们说,这进南荒是九死一生,那里狼虫虎豹、妖魔鬼怪不计其数,要是死在那
里,连个埋骨头的地方都没有。
可来之前,他们家大少爷倒是开心得不行,说要是能找到世子爷就是大功一
件,如果再能混个救驾的功劳,可就一步登天了。大少爷本来都没资格去,还是
郑师傅给举荐的,才让进府不到一年的大少爷,也进入了寻访的队伍。牛水生不
懂这里面的道道,只是那天喝多了的大少爷醉倒前的最后一句话让他开心不已。
「水生啊,要是少爷我升了七品典卫,就写信告诉爹,放了你的奴籍,让你
给我当亲兵队长。」
牛水生抬眼看着前方艰难跋涉的陈万钧,大少爷,您可要说话算话啊!
现在疲惫不堪陈万钧,是一点来时的劲头都没有了。吃了二十多天的乾粮炒
米,连开始暗自开心能吃上白米的牛水生都已经受不了,更别说从小酒肉不离口
的陈万钧了。
起先离开湘州城时,骑着高头大马,一路向南,让从没出过远门的陈万钧雀
跃不已。尤其是一路上经过府县兵营,那些在家时觉得高高在上的官老爷都对自
己恭敬有加,更让他对自己这身侍卫的袍子骄傲得不得了,『要是能换上师傅的
典卫袍服,怕是更了不得了吧!』这样的念头让陈万钧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恨
不得插翅飞到南荒去,和那些妖魔鬼怪斗上三百回合,把世子接回府去。
可过了祖龙江,进了号称十万大山的南荒,他才知道这里的路远不是湘南的
黄土便道,山也不是老家的大岭山。十万大山里完全没有传统意义上人走的路,
有的也只是不知什幺动物踩折树枝后留下的那个通道。走了几日,他的脚底就磨
出了血泡,可就是这样动物踩出的路,走了十几天也没得走了。
队伍里那个一直坐着滑杆的白鬍子老头,拿出几根小棍子算了几下,手杖一
指,他们就连兽路都没得走了,一队人拿着开山大刀一路劈砍灌木,开路前进。
南荒的灌木不但稠密,而且连绵坚韧,平时运起真气,连石头都能劈开陈万
钧,发现自己一刀下去也就劈开了几个树枝,连藤蔓有时都扯不开。
『那个该死的老头,你指的是什幺路啊?存心戏弄你家陈爷吗?』陈万钧在
心里不知这样啐过那个老家伙多少次了,可他表面上是绝对不敢把这话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