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来人一身狼狈脸色潮红的样子,他便是可以推断出如今的康熙是多么的盛怒,他第一时间便是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是否又参与了其中,当下便是把让人拎来了一通责问,而保泰亦是被他骂的狗血淋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这更是让他肯定了这是一场绝对有预谋的阴谋,可心中却也是稍稍安定了些,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若是他也掺和进了,他还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康熙了。
他的一声重重的磕头却是让他的心中犹如被狠狠割了一刀,显然他是看出了这背后的乱,若是他执意将太子带出,亦是可,可这躲在暗处的人怕是明日就会将流言传遍京中,而九门提督若是明日上奏了此事,而本应该在京畿大狱内的人不见了,那得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而顺天府定是会恼羞成怒,若是到时候再
让他算是看明白了,当下便是匆匆的来到了京畿大狱,而他那关心兄弟的儿子,一听说太子出了事,说什么也要跟他一起,让他颇是无奈。
只是要如何做到将太子不动声色的从里面带出来而又掩过此事,无疑是最令人头疼的一件事,既然九门提督将此事送到了顺天府,显然就是要以律法而治的意思,而顺天府即为掌管京城治安,有着独自面君,上达天听的权利,他要想从里面带着一个人,京畿大狱平白消失一个人,那动静定然会小不了。
可是从大雨似乎等到了雨停,偶有从大牢的最上方的铁窗飘进来的急事雨都停了,而他身上的湿衣服都似乎干了,可他还是没有等到那个该来的人,向来良善的他,似乎从心中就是起了一丝寒意,此刻的他更是无比的想念自己的皇阿玛和皇额娘。
接到康熙密令的福全,无疑是一个头两个大,堂堂太子御道纵马被关进了九门提督扣下了,如今更是送到了京畿大狱,他一听便是发觉了问题所在,御道纵马,九门提督扣人由来都是会第一时间核查来人的身份,就算太子不说,可他们一查便绝对是能查出来,怎还会如此兴师动众,不问缘由直接送去了京畿大狱,这显然是将此事顺给顺天府,那这其中怕是有着更为古怪的原因,只是时间不会给他任何犹豫兼思考的机会,他若是多耽误一秒,谁也不知道太子会出什么事,若是太子当真出了什么事,以康熙的脾气,怕是当真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而他在万般无奈与纠结之下,只是看了看身边还是一脸焦急的保泰,纵使保泰木讷可他亦不傻,一下便是明白了自己阿玛的意思,当下便是点了点头,“阿玛,太子待儿臣如亲兄弟,儿子愿往……”
太子冷冷瞥了那一眼那饭菜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作呕,而他显然也是感觉到了自己忽冷忽热,怕是生病了,“怎地,还是个犟胚子……”
而那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御前一等侍卫,显然是连换件衣服的时间都不敢有,只是紧紧的跟着他,一句“臣必须带着太子回去……”
加之岳乐那些年隐隐有着功高震主的架势,康熙对其始终亦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态度,故而虽是挂了他的伴读身份,却是甚少入宫会来与他一起读书,可那份情谊,太子显然还是记住的,他的额娘从他上书房的第一天就告诉过他,他还是自己的小叔叔,不得对他无礼,要多多关照他,显然还是个极为听话的孩子,这些年哪怕他甚少入宫,能力之内的他还是极为愿意帮他的。
看着一直站在那里不言直至最后蹲在那里紧紧抱住自己似乎在发抖的他,那看守的的老狱令不由便是劝了他几句,“这每年都是有好多人在御道纵马的,不过那个都是富家子弟,进来不过都是替罪的,看你这穿着也是那个大人家中的子侄吧,定是个不受宠的,不然哪至于到这个地步……”
这也是他一直自信的原因,他相信他的小伙伴是会救他的,故而才会一直不曾表明身份,乖乖跟他们回来,他亦是不想此事闹大了,想起务尔占那害怕躲闪的眼神,瑟瑟发抖的样子,他终究是不忍。
只是他还是太过稚嫩,他原以为他还会回去找人救自己,却是没有想到等了几个时辰都没等到人来,又冷又饿的他,瑟瑟发抖咬着牙齿却还是硬挺着,从最初的自信满满到如今的失落,那般落差由此可见一斑,这事严格来说简单亦是简单,他只要回去告诉一声他的额娘,拿了安亲王府的令符或者递点银子,这些人绝对是会放人的,毕竟御道跑马的比比皆是,那个不是王亲贵族,甚至连康熙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毕竟为了这等事情,得罪了人显然是不划算的,况且那个来赎人的不是非富即贵,又能挣银子又能卖面子,何乐而不为。
他人重了几分,因为他的额娘,也就是皇后的亲姑姑是他阿玛的第三房继室,他的上面还有许多的哥哥,于岳乐而言,对他的关注甚是少,若不是如今的皇后是赫舍里,他的日子也不见得会有多好,虽然他也是个嫡子……
“小子,你还是快吃吧,这御道纵马可是死罪,下辈子投胎可别在乱闯了……”
那老狱令见他一直不言,还以为他是放不下自己的架子,不由就是摇了摇头,高歌着饮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酒,摇头晃脑的不再劝他,而此刻的京畿大狱外无疑是显得有些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