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是因为……”
“小叔,此次不随军吗?”
“不……”
她咬着唇的眼眶似是有了泪,“哭什么,怎么是舍不得你小叔吗?那要不咱不去了……”
他甘愿敛了一身才华,她一直都知道这与他而言是不公平的,更是将这次出征视为一个机会,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可他却是如此轻描淡写的放弃了。
法保半是无奈半是忧愁的终究是饮下了眼前的这杯茶,“我若是当真不管你了,我看谁管你……”
定是会想其他法子, 而纳兰容若亦是个脾气倔强的主,他答应了的事,饶是欺君他也是定会做到。
而她忽而带着泪的笑容让他亦是笑了起来,“出去了,定是要听你五叔的话,不许任性不许胡闹,你五叔可不是想你小叔这样好说话的,他若是生气了,我若不在可是护不住你的……
“唉……
你这一走,皇上亦是不在,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可不得想尽法子欺负我们太子……
他的殷殷嘱托更是承担着他答应她的责任,他会护佑太子,不会让他如承祜一般,明是满腔的抱负,明是满腔的担忧却依旧还是要安抚着她,让她心安,他当真是做足了一个叔叔力所能及之内所有的温柔,只为让她开心,哪怕明知这是错的,可是他的芳儿只要高兴了,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他的芳儿本该就是翱翔天际的快乐小鸟,而不是困在深宫的唉声叹气的家鸟,没能抵住父命,抵住君命,让她嫁给了康熙,他一直是于心有愧的,他一直都认为那是他的错,如今见她欢喜,纳兰容若又这般坚定,他若是不担起这个责任,当真由着这一切发生吗,那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让自小看着、护在手里的芳儿日后背上那些莫须有的流言,与康熙生嫌隙,故而尽管明是不愿,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正是如此, 若是让他们闯下什么大祸,他若不出手又如何能放心,看着法保满是无奈却又最终不得不妥协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赫舍里一如小时候一般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叔不生我的气了……”
法保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许久方才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一块腰牌递给了他,“大军将会在明日出发,衣服我已经备好回头会有人送来,等大军驻扎之后,你且拿着令牌去找你五叔,此次他会随军而去,记住若是在天将明你未曾到达此处,那么你就乖乖给我回来当你的皇后。”
法保强扯起了一个笑容笑着道,“我今日里可是听说太子与大阿哥打起来了,皇上重罚了大阿哥,又惩戒了他的师傅……
赫舍里自然是听出了话中之意,只是她从
小叔得替我们芳儿守着太子,等着我们芳儿平平安安回来不是吗……”
他的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收了那个名字,“这件事只是小叔一人所为,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芳儿记住了吗?”
法保总是想要平复她的不安,他从来都见不得她落泪,一直都是,由来也是……
赫舍里很是诧异他的选择,他的小叔绝非是那般纨绔子弟,相反他的才情武艺绝不输任何站在朝堂上的一个人,可他却只是甘愿的在宫中领着一个侍卫的头衔,只是因为索尼当初的那句,“月满则亏……”
一看法保松了口,她便是知道她的成功即在眼前,“行了,万事我只有一条,芳儿,怎么出去的,定是要怎么回来……”
兴奋而过的赫舍里忽而想起了什么,望着大义凛然的法保疑惑的问道,在她的印象之中,自己的小叔向来有一颗上阵杀敌之心,更是有着浩气凛然的一腔正义,“你舍得宝贝儿子,我可舍不得我那宝贝的小侄孙……”
家里呢,你也莫要担心,一切都有我呢,明天开始我就守着坤宁宫,陪在太子身边,保证寸步不离,有小叔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太子的……
“芳儿就知道小叔最是疼芳儿了……”
而赫舍里亦只是拼命的点着头,此刻的她有万千的话语想说,却终究是什么都开不了口,她的小叔永远都是那么般无条件的宠着她的任性,由着她胡闹,当真是要天上的月亮绝不给星星,他比噶布喇更是像极了一个父亲;而他下意识伸出的手想替她擦眼泪却终究是碍于君臣有别而收了回来,直直的望着她,笑着道,“记住小叔的话,若是皇上追究起来,这件事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特别是容……”
法保一本正经的指着道,他是既不放心也不放心的复杂的看了一眼赫舍里,将眼前的茶水一饮而尽,“也罢……”
你这丫头啊……”
小叔答应你,你走时太子什么样子,回来的时候他一定会是什么样子……”
他故作轻松下的淡然,皆是源于他深沉的保护,而他终究没有告诉她,为了圆她一个任性,他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若是他也去了,这家中又该如何安抚,万一事发,若是无人在京中担下这个责任,噶布喇、索额图又该如何自处,太子又该如何面对有心之人,他虽任性,却也是深知轻重缓急,纵使他也有着自己的梦想,可那一切比起他的家人而言,皆是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