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庄头听她说完,倒抽了一口气,愣怔的看了苏桐好一会,被她脸上的戾气惊的脊背发凉,脚步哆嗦的退了出去。
管娘子点了点头,担忧的看
苏桐以为自己唬住了这老庄头,松了一口气,让李管事将随他来的那些人叫来,一个个的都安排的事务。员外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有尽二百人家呢,村子里的庶务也得几个人忙。
屋子里头,苏桐让大洪他们七八个壮年汉子各自拿好了兵器,自己也选了件锤子傍身,然后安慰着吓得发抖的春草、碧草和管娘子说:“你们别担心,他们不敢怎么样,除非他们不要命了。”、
庄头脸色涨的紫红,暗自咬了咬牙,冲着苏桐羞恼地说;“你个胎毛都没长全的黄毛丫头,老子在村子里做管事的时候,你娘还没生出你来呢,敢对老子大……”他恶狠狠的边说边往苏桐前面凑,一旁站着的李管家见状,蹭的疾走到他面前,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嘴巴子,瞬间将他打蒙了。
“想做我的主子,下辈子吧!老子的主子是京城里的曲家,官居尚书省左司员外郎,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下九流的商户也敢说做老子的主子。你个不懂庶务的黄毛丫头,你出去打听打听,曲家可是好惹的。别以为我主子将村子卖给你,就是你的了,我若不交接庶务,你就当不得这村子里的家。想拿贪墨银子来威胁我,哪个村子里的庄头不抽油水,这又不是什么稀罕事,我家主子不追究,你能奈我何。”
一时间,整个员外村的人都起来了,围着新东家的院子议论纷纷,看着老庄头领着几十号人在院子外面大力的叫骂砸门。
谁知道,她还是大意了,高兴的早了些,当天晚上,恼羞成怒的老庄头竟然带着人将她们住的院子围了起来。几十口人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大半夜的,举着火把,高声叫嚷着,苏桐这个外姓人竟然敢在员外村撒野。
说完,将案几上的一摞账册,顺手拿两本狠狠的冲着老庄头丢了过去,厉声呵斥说:“你做下的这些假账,都不用刻意请人查也能看出假来。员外村都是上好的田地,收成不算差,因何村子里的佃户们交了粮,饭都吃不上。以往不管你用的是什么法子遮掩过去的,但瞒骗哄报,以次充好,克扣佃户租子这些手段总少不了。在我手底下,我就容不下你这目无主子黑心肠的东西。”
“你这个臭丫头……信口胡说诬赖我……”老庄头抬手指着苏桐,怒气冲冲的吼着欺身向前,刚走了一步,冷不防感到腿弯处猛然一痛,身子踉跄了一下跪倒在地。原来是守在门外的大洪听到屋里的争吵声,眼见老庄头嚣张跋扈的冲向苏桐,便一个箭步冲过来往他腿弯处狠狠的踹了一脚。
苏桐抬手拿起案几上的茶盏,泼了他一脸的茶水,盯着他冷着声音说:“你个老东西,今日你若是敬我是个主子,我还能给你个脸面,让你在这村子里好好的待下去。可你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我买下的村子,我爱怎么管理怎么管理,我想用谁用谁,从今天起,限你三天时间,全家滚出员外村。”
苏桐点了点头说:“管娘子,冲着你今日一席话,这村子我交给你们可算是放心了,你若是怕了就回屋去吧!量他们也闹腾不起来,吓唬人罢了!”
苏桐知晓他威胁的是什么,便冷冷一笑,淡淡地说:“我说了,我左右不过赔一季的粮食,几千两我还赔的起。你家主子不追究,我便逼着他追究,我手头上有曲家签字画押的印记,有府衙的买卖田产的章程。若他不追究,我便状告曲家假意卖我田产,暗地里让你这恶奴偷奸耍滑,贪墨银两。我倒要看看,曲家是保自己家的名声,还是保你这恶奴的性命。”
老庄头带着人叫骂了一阵子,见苏桐他们闭门不出,做了缩头乌龟,心里别提多解气了,加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些前来闹事的庄户人家就更起劲了。拿起手里的木柜、铁锤狠劲的砸着大门,砸的那院子的大门框扑扑的往下掉土,眼看着就要倒掉。
整个村子经这么一闹腾都骚动起来,那些佃户们都围在院子外面看着,谁也不敢上前,这些人都知道换了新东家。老庄头的位置早晚不保,但没想到,新东家竟然这么不给老庄头面子,说赶他出去就赶他出去。老庄头虽说不地道,但他姓曲,在员外村到底生活了几十年了,一个是外姓人,一个是曲姓本族人,这些村民们难免心里膈应。
苏桐没想到他竟然辱骂自己,借机冷着脸呵斥说:“你是曲家的奴才,祖辈认了曲家做主子,你旧主子不跟你计较是他们家大肚能容你这粗鄙的奴才霍霍银子。我这新主子也不打算跟你计较,是不想牵扯太多,多生事非,你个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我不知道你欺上瞒下,贪墨了多少银子。村子里庶务和账册虽然都在你手里攥着,但要是想查,就一定能查的出来,到时候,我就将你个老东西送进大牢里去。”
管娘子闻言,丧着脸说:“小姐,那个老东西忒不是人,煽动村子里人家来闹腾,村子里的人都是佃户,他们其实也不坏,小姐若是发落,就冲着那个罪魁祸首去,那些佃户们也是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