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七十九 听墙角骂架
“呵呵，是吗？是这样啊”，她搓着衣角说不出话，只能呵呵两声缓解尴尬，看大儿子把肉递给人家了，她赶紧趔开身子让这位大嫂子过去。
往回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气愤，但顾忌着人在山下，不敢惹麻烦，只能憋气骂人，“狗眼看人低的狗东西，呸，说她们狗都脏了我们山上的狗, 想占便宜的时候热情像是要把姑娘嫁我儿子，得手了就一副我们脏了她们狗眼的样子，他娘的，我们拿肉换她们粮食, 又不是当土匪来打劫”。
铁牛嘿嘿两声，“我们当她是大姜的婶子”。
她无话可说，的确是记吃不记打，刚挨了人家脸色，现在又凑上去让人当馒头捏，只好蔫蔫的进去，跟屋里的傻丫头脸对脸的傻坐着。
大姜也说：“娘，你进去吧，要不看着不说话也行，你一搭话我不是多给人送猪尾巴，就是吃亏换五花肉，这一篾子豆子不当吃不当喝的”。
她俩都是第一次见到见到村民的生活，茅草垂落的屋檐，篱笆围成的小院，院里栽种的不知名的树，在院子里刨土的母鸡，用石子铺垫的小路，以及干瘦的脱毛黄狗和头大身子细的小娃。
吃着铁牛炒的菜，她怼怼她男人的胳膊，“向你幺弟学学，你会做饭了我也不再折磨你们的嘴了，你家老头也能踏进我们家门吃饭了”。
第二天天一亮，他们吃了饭就把竹筐里的肉拿出来铺在门板上，只等村民来淘换。榛娘和她大婶娘看了一上午，自觉帮不上忙，下午她俩就出门溜达去了。
看换肉的人少了，她也往回走，进去看小丫头不在，出来到人群里找找，还是没有，拍了下铁牛，“看到榛娘了吗？我走的时候
她瞅一眼榛娘，看她也在瞅自己，看来没记错，早上这位大嫂子不还热情的跟她们说话嘛，自己还给她绕了一条猪尾巴。
老婆子听了这话先是警惕的打量她两眼，然后背过身去，把娃娃转到另一个方向，僵着声音说：“这是我幺女，大妹子喊我嫂子就成，我们不像你们山里不交粮税，吃不起肉，干瘦的脸上皱多”。
大姜大粒敷衍的应了一声，接着继续扒饭，而她男人挪了下凳子，离她远一点。
没人回应。
“煮粥，煮粥好吃，你看看我这都是好豆子，没一个虫眼，能搁到明年春上”。
看了看周围几家的菜园子，这个时候也是光秃秃的，没什么可以带上山的菜。走到人家门边，看这掉皮的木棍围成的栅栏，她上手捏了一下，断了。这能拦的住谁？
没人接腔，那位大嫂子甚至把头扭过去跟她旁边的人说话，像是没听到一样。
说罢她瞅瞅俩儿子，“你俩也多学学，保管能找到好媳妇”。
她把竹篾递给大姜，“给这婶子割四斤肉，婶子你是要什么肉？”
人走了她转头看自家男人和几个小叔子，发现他们都在憋着笑，她粗声粗气的说：“笑屁，我就不信你们当她是嫂子”。
“猪肉，割这里的，谢谢你啊小伙子”，大姜娘探头一看，好家伙，指的是猪肚子上的五花肉，她想说换个地方割，但看到背上的女娃娃睁着圆咕噜的眼睛盯着摊子上的肉，嘴里还在吸手，罢了罢了，也不缺这点肉。
，别只顾着换葱，多看看人家姑娘，要是看中了，鸡肉给人家，葱就不要了”。
自己骂不过瘾, 回到住的地方了还要问榛娘的看法, 但看她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问了也是闷不吭声，反到把自己憋屈的够呛。索性摔了手, 出去看男人们卖肉换杂七杂八的东西，哼，这会儿一个个为了多拿多占，在摊子上挑挑拣拣, 张口闭口就是好后生。
这说不认人就不认识了？
她是坐不住的人，在屋里净是唉声叹气，对面的憨丫头像是没听到一样，憋闷的再次走出来，还是在这附近走走吧，两个人坐屋里像是只有一个人出气似的，也是难受，这丫头在山里难道也是这样子？采草药的时候不是挺来劲的嘛，下了山就是打蔫的兔子，往地上一放就趴那儿不动脚了。
她靠在没门板的门框上, 看一个老婆子背着一个女娃, 手里端着一竹篾豆子，走了好几个摊子都没人跟她换，颠了颠背上的娃娃, 苦着脸在往这边走，看到铁牛兄弟了又挤出个笑来，一个劲的说好话想换几斤肉，大姜娘又有点不落忍，这看着比自己的婆婆还老，还要为了几斤肉到处卖笑脸，看自己男人也摆着手拒绝，她走过去接过竹篾，“婶子，这什么豆子？做菜还是煮粥好吃？”
走到村子中间，人倒是多了，都瞅着她俩但没人搭话，大姜娘看到一个大嫂子，上午还去用灰面去换肉了，她笑着跟她打招呼，“大嫂子，在这玩呢，我们带来的肉好吃吧”。
等大姜秤肉的时候，她逗老婆子背上的娃娃，看她害羞的把脸捂在衣服里，笑着问：“婶子，这你孙女啊，长的真乖，几岁了？”
大嫂第一次遇到这么让人没脸的事, 呐呐的动了下嘴唇，什么都没说, 拉着榛娘转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