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碟花生米就在两人一个哄着一个笨拙地夹着,终是光盘见底。
李姬这会儿倒是没急着走,而是准备和狼孩说几句话。
她撩起裙裾,正准备坐到狼孩身边的在草席上。
却没想到,狼孩快她一步,半跪在地上,用他那半脏的袖子笨拙却极其认真的把草席擦了又擦。
李姬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一点都不嫌弃的。
不过,却也不忍心阻止狼孩善意的举动,等狼孩擦干净了草席,睁着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瞅着她,李姬这才道了声谢后,弯腰坐下。
李姬坐在狼孩身侧,葱白的玉手捧着自己的腮帮子,温温缓缓道:“告诉你一件喜事,我马上就要去稷下学宫学习了。”
狼孩懵懂的眨了眨眼睛。
李姬愉悦的比划着:“稷下学宫呢……就是可以学习很多有趣东西的地方,学识丰富的老师会站在最前面讲课,学生们就在下面或背或读,还可以提问。除了习文,还要习武,六艺里的礼、乐、射、御、书、数,都是必考的科目。”
狼孩又眨了眨眼,李姬侧眸,看向狼孩俊朗的脸:“看你身高,应是与我阿兄差不多年纪。若是……一生都只做后院杂役,当真可惜了……”
李姬看着狼孩专注凝视自己的黑眸,先是可惜般的叹了口气,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来了Jing神。
她朝狼孩招了招手:“你来,我有个计划。”
狼孩靠过来,李姬咬着狼孩耳朵同他细细说完,又认真地问:“可否听懂。”狼孩虽然不善言辞,但是听和理解能力非常优秀,他重重点了下头,李姬也期待的握了握拳。
三日之后。
恰是下元节。
农历十五,水官解厄,下元祭祖,既是天下各诸侯国的国俗,也是民间百姓的习俗。
这日,家母赵勾领着管事和一众婆子,府前府后的忙开了。
而后院闺房内。
李姬正在选今日穿的衣裙。
丫鬟桃红见李姬伸手去摸那颜色艳丽的襦裙,忍不住提醒:“姬姐儿,今个可是下元祭祖的日子。夫人差人特意提醒,说是让姬姐儿穿色调庄重的深衣襦裙。”
“我知。”李姬点头应道,又喜爱的摸着红色襦裙,机灵道:“我刚病过一场,得多穿些保暖,把这红襦裙穿在里面,外面罩上深衣即可。”
“可是……”丫鬟桃红还要劝说,却见李姬已经取下红襦裙朝里间走去。
桃红只得求助地看向柳绿,却见柳绿摇头道:“别看我,我可劝不动,姬姐儿的秉性脾气你又不是不知,她决定的事情,即便夫人也劝改不得。”说完,便识趣的上前去给李姬更衣。
祭祖现场,高台之上摆着列祖列宗的排位。
四下无声,庄重肃穆。
李馗穿着深色常服,携着穿暗色襦裙的妻子赵勾上前三步,有小斯和丫鬟端了干净的水盆上前。
管事唱道:“净手。”
李馗便和妻子赵勾同时净手,然后是李姬和李莽用小盆净手。
管事又唱:“净巾。”
小斯和丫鬟送上四面干净的帕子,李家人用帕子擦干净手。
管事再唱:“点烛上香,亨牛宰羊。”
小斯端着烛台,丫鬟端着红香,逐一上前。
而这时,后院杂役也牵着Jing壮的小牛一头,小羊一匹走上前来。
那牵着牛头的正是狼孩。
站在兄长李莽身边的李姬这时略微上前一步,且同步抬起头来,朝那狼孩的方向看过去,而那狼孩今日穿了身黑色杂役服,小腿缠着绑带,手臂亦缠着绑带,这些绑带勒紧了他手臂和小腿上的肌rou,看上去Jing壮健硕,很有气力。
接触到李姬朝自己投来的目光,狼孩眸色微沉,当下便加快了脚步。
说时迟那时快。
甚至没有人看清到底怎么回事!
却见那小牛突然发了疯的挣开绳子,蹬了几下前蹄,尘土飞扬间便猛然朝李姬的方向袭击过来,而李莽站的离李姬最近,连忙抬手去护妹妹。
李姬不想连累哥哥,一咬牙,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开。
她这一跑,在众人看来,该是被疯牛吓坏了,慌不择路。
且她一跑,外面的深衣滑下,露出里面的红色裙裾,那红色更是刺激了疯牛,只见那疯牛吁吁喘气,朝着李姬地方向更加加速奔来。
“姬姐儿!”母亲赵勾大叫,吓得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拦住那疯牛!”父亲李馗也连声大喊。
“侍卫!侍卫!保护小姐!”管事的连忙喊来属下。
突来的意外,让现场一片混乱。
而这时,反应最快的却是那小杂役,他形如小兽,动作急速的朝李姬飞奔而去,一手拽住牛鼻子上的缰绳,一手死死扣住牛角,只见那小牛红着眼睛挣扎,却当下被小杂役骑到身上去。
小杂役抡起拳头,几个棒槌,把那原本气势汹汹的小牛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