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前边有摄像机,邓衡脸上的神情都快维持不住,他一脸笑意地看着前面,但甫一偏头,却是压低声音对青禾说:“别太得意,小比赛而已……”
青禾向来不与狗东西论长短,可也不会容许这种自轻自贱的玩意儿在自己面前放肆撒野,她看向镜头,表情又美又自然,拍完了,一脸没所谓地回道:“小比赛你也输了,不还是没赢?”
邓衡的脸色登时难堪,活似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队里的周奚将他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当即暗自用胳膊肘顶顶对方,小声提醒:“别乱事,少说两句。”
青禾对此懒得搭理,但齐二不惯着他们,压低嗓音骂道:“傻逼——”
声音不大,可恰巧能让那两位听见。
台上的气氛剑拔弩张,两支乐队暗中掐架,台下一派和谐,保安拦不住那些激动的小年轻,有人直接冲上来了。
场面一时混乱,为了防止出意外,何玉莹合照结束后就被带离现场,一众评委亦很快离开,留下来的都是工作人员。
所有乐队陆续退场,到候场区去,尽量不留在这边。
青禾三人跟着大部队离场,到后面去找张铭。
张铭帮忙办事去了,在她们上台比赛期间,这小子去了后街,去办青禾交代的事。
不同于她们的比赛,张铭这趟出行不大顺利,一无所获。问他怎么回事,他一一道来。
“没找着,那些人都不理我,门都关了。”
“全都关了?”
这小子挠挠头,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好一会儿才把起因和经过讲明白。
后街已经有警察去过了,房东报的警,说是入室行窃,警察今晚到这边取了证,还带走了一支乐队。但具体的细节无从得知,围观的群众不清楚,张铭更是一脸懵。
“哪个乐队被带走了?”
张铭想了想,说:“你们都认识,上次在酒吧遇到的那群人,纹身那个。”
齐二惊讶,“他们?入室行窃?”
张铭傻愣愣“啊”了声,表示自己不是很清楚。
叶希林皱眉,细细回想了一会儿,忽然觉察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今晚好像没有上台演出,一直没见到人。”
青禾没怎么围观现场,多数时候都是在候场区待着,对此毫不知情。齐二蓦地记起,纹身男乐队的演出顺序就排在黑马乐队后面,他们确实没来,当时主持人根本就没报幕,直接跳过了这支乐队,因而大家至今都未曾发现问题所在。
之前齐二跟宿舍里的人干架到进医院,为了不影响比赛都没报警,现在突然来个入室行窃,跨度未免太大了。联想起这两天的所有点滴,青禾惊觉,入室……该不会就是齐二他们宿舍吧。
其余三人也慢慢回过神来,把这两档子事串在一起。
无冤无仇的,又没得罪过这几个人,他们砸齐二的吉他做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叶希林拒绝了那个变态男的重口味请求,所以对方怀恨在心?
应该不至于。
齐二骂了句脏话,用方言嘀咕,气得不轻。连约定好的庆祝烧烤都不吃了,他径直往回赶,火气都快冲到头顶。
这一晚上注定不平静,比昨晚还要闹腾。
不等齐二先找到前台问清楚,派出所来了两位同志,过来取证,以及把齐二这个利益受害者带走。
青禾她们跟着跑了一趟,过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房东和前台人员在那边,赛方的工作人员在那边,纹身男、变态男和同队的队友也在,警察同志正在尽职尽责地处理问题。
入室搞破坏的是变态男,此人拒不承认盗窃罪行,只认一样罪,那就是他翻墙入室砸毁了齐二的吉他,至于作案动机,纯粹是看不惯齐二太嚣张。变态男还挺有担当,绝不拖累队友,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这时候倒是有义气得很。
故意毁坏财物,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真要论处起来,肯定得从财产金额以及情节是否严重方面入手。齐二的破吉他不值钱,小几千,还是好些年前买的,真要按刑事案件来追诉实属没必要,也比较麻烦,警察同志的意思是按违反治安管理来处罚,罚款,并私下和解,把该赔的钱赔了,至于金额多少,两方就地协商。
齐二控制不住脾气,听到变态男轻描淡写地供认不讳,当即就要冲上去干架,好在被青禾及时拦住。
变态男那番话肯定是假的,谁信谁傻,只是因为看不惯别人,所以不惜冒险在赛前割断对方的吉他弦,这种事十几岁的小屁孩都干不出来,哪会这么没脑子。何况大家都是玩音乐的,割吉他弦这种行径着实太恶劣,不是深仇大恨到不了这地步,可缘由究竟为何,他不说,谁都不知道。
双方最终和解,齐二忍不下这口气,协商赔偿时要价两万,无论如何都不肯退步。这把吉他可是定情信物,不是普通物件,是他老婆的爱。
警察同志明事理,一再调解,最后变态男一方赔了